“呵呵……”慕晚歌轻笑出声,眼里划过一丝讥讽。麻雀终究还是麻雀,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啊!多了个尊贵的身份,也不过是多些机会贻笑大方而已。
刘枝和慕香兰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慕晚歌听到“庶女”二字后居然还笑得出来。
慕晚歌却也不恼,眸光略带凉意的掠过刘枝二人,漫不经心的说道:“二夫人这话,晚歌可不敢苟同。父亲既然将正妻之位给了二夫人,二夫人就该清楚,父亲是希望您能为府中众姨娘树好温婉贤淑、端庄大方的榜样,更是教导咱们一切均以相府形象利益为重,万不可做出有损相府门面之事。而今二夫人却因晚歌身份卑微而大肆训导,若是让人知道了岂不说咱们相府嫡母大方不足,端庄不够,温婉缺失?辱了相府门面是大事儿,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也是大事儿。”
慕晚歌顿了顿,微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若是二夫人实在不想坐这‘正妻’之位,不如就由晚歌代劳,与父亲说一声,将这位子让出来。毕竟,这‘正妻’之位,贤能者居之,并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的。”
蓝衣和浣绫闻言,小脸儿齐齐开花,亮晶晶的眸子里顿时齐放光芒,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慕晚歌身上打转,早已忘了方才的愤懑不平,对慕晚歌更是怀着无上的崇拜敬意。
看着刘枝吃瘪的模样,二人心里顿时“嗖嗖”的竖起一面又一面的小红旗,红旗飘飘,扫荡过境后把敌人消灭得一个不留。
“你……你……”刘枝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气得双眼猩红,满脸铁青,恨不得将面前这优哉游哉品茶的人撕个粉碎。
慕香兰见状,连忙扶住刘枝,一手拍着后背给她顺气儿,一手则是指着慕晚歌,愤愤吼道:“慕晚歌,你不过是个病秧子,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晓得,这么说也不怕闪了舌头折了阳寿!”
“这些就不劳二姐操心了。”慕晚歌冷嗤一声,嘴角衔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笑,看向刘枝,“只是,二夫人可要把这‘正妻’之位坐稳了,别哪一天闪了腰摔了下来。到时候可没有人心疼的哦。”
此时,刘枝已经平复下心中的怨气,却在听到慕晚歌的这一番话后额头青筋直跳,满腔的怒火“轰”的一声又燃了起来,恨不得冲着慕晚歌烧过去。
她刚想出言教训,却被慕晚歌抢了先,“哦,对了,还有件事儿!昨日晚歌回凝曦轩看了看,发现那阁楼里桌子断手椅子断腿的,并且棉被帷幔什么的都破旧的不行,晚歌本以为是府内开支紧张,抽不出那些细碎银子来。可今日来二夫人这兰芝园一看,敢情我那凝曦轩就不是人住的了。二夫人瞅着今日还有些时间,就赶紧给晚歌送过去吧。”
“慕晚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该住在那破烂不堪的园子里自生自灭!凭什么还奢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慕香兰心下一恼,骂人的话瞬间脱口而出。
慕晚歌秀眉微挑,右手食指优雅的晃了晃,纠正道:“二姐似乎忘记了,晚歌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昨夜父亲可是吩咐过,若是晚歌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和二夫人说的。若是你们不记得了,晚歌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你……你……”刘枝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手捂着胸口,瞪着慕晚歌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慕晚歌看刘枝那副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哦,还有,凝曦轩里除了我和身后这两个丫头,着实有些冷清。哪日府内新进一些丫鬟婆子,二夫人可要多想想晚歌这边。相信父亲也乐于看见相府后院越发和睦的情景的。因此,今日所说的这些事,就拜托二夫人了。还请二夫人尽快准备好,莫要让晚歌久等啊!”
刘枝死死的瞪着慕晚歌,身形剧烈的摇晃了几下。
“娘……娘您怎么了?”慕香兰面上一慌,连忙上前搀住刘枝,而后看向慕晚歌,厉声道,“将相府嫡母气到这个份儿上,五妹真是好教养!”
慕晚歌无视慕香兰的嘲讽,凉凉说道:“妹妹的教养自是比二姐要好一些。妹妹虽自小无娘,却也懂得孝道之重,更加不会轻易讥讽他人的孝心。”
随后又看了眼刘枝,浅笑道:“二夫人还是要保重身子,否则您若是倒下了,晚歌方才所说的那些事,可就全都让给他人做了。您的帐向来算得清楚,这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应该不会做的吧?当然,若是您觉得晚歌身份卑微,不屑为晚歌作这等小事,晚歌不介意假手他人。毕竟,谁都知道,右相府主母可是金贵的很。且看这园中奢华壮观的排场,就足以比拼一品诰命夫人。晚歌可不想因自己的事儿而累到了您的。”
“慕晚歌,你别欺人太甚!”刘枝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面色极其难看,胸脯一起一伏的,袖中的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就恨不得一拳挥上去,打肿了那笑得极其晃眼的脸。
“呵呵……”慕晚歌看到刘枝二人吃瘪的模样,心情竟大好起来,轻笑出声,“若是这样也算是欺人太甚,那这些年二夫人和姐姐们对晚歌所做的又算什么?嗯?”
刘枝和慕香兰顿时面色一白。那一个“嗯”字,似是来自地狱深处,带着无穷的阴森寒意,向她二人面门扑来。
明明就是浅笑的表情,而刘枝却似乎看到了冷酷无情和铁血手腕。
比起方才的伶俐口齿,慕晚歌此时浅笑盈盈的悠闲模样更容易让刘枝心生惧意!
慕晚歌此来,一是要会会刘枝,二则是向刘枝等人示个威,提个醒,千万别把她当作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如今见来意已说明,目的也已达到,她便毫无眷恋的离开了战场。
只是离开前那隐含威严和冷意的目光却淡淡扫过正低着头候在门口的王大夫,直把王大夫吓得身子一颤……
“娘,慕晚歌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口恶气女儿咽不下啊!”看着慕晚歌那飘逸绝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慕香兰差点想咬碎满口银牙,使劲儿拉扯着刘枝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