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神复杂的看着蓝衣二人。她们终究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搁在现代也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她们过早的接触这些东西。可是,她心里却也清楚,为了掩盖住自己的行踪从而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此瞒天过海的方法是最好不过的!
且不说慕香玉对自己的恨意,单看玉淑梨掩盖在威严与伪装之下的嫉妒成性,便足以让她防备起一切。为今之计,似乎也只能如此了!人生本来就很艰难,若是经此一事能让蓝衣和浣绫成长一些,看到更多黑暗而肮脏的东西,从而更勇敢的面对、更理性的分析、更坦然的接受,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儿!日后的路,怕是会更加难走,若是蓝衣二人不能迅速学会自保,学会反击,留在她身边始终都是一种负累。也但愿她二人,能懂得自己的用心!
慕晚歌走到蓝衣和浣绫面前,蹲下身,两手分别搭上两人的一方肩膀,清冷中隐含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也不瞒你们,日后咱们要走的路,怕是比现在的难上千倍万倍,却也比现在的有趣上千万倍。人,不能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留下些什么深刻的东西,留给后人去铭记,留给晚年的自己去追忆。你们也别拿自己与相府里其他的人对比,那些人除了整日勾心斗角算计他人还能做些什么?你们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为自己而活,但不是活在算计他人和勾心斗角中!虽然我是你们的小姐,可若是哪天不想留在我身边了,大可直接与我说。我还你们自由,还你们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浣绫和蓝衣齐齐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姐,您就是奴婢那片最广阔的天空!您为自己而活,也就相当于奴婢为自己而活了!所以,您在外千万要保重自己!奴婢也会把门守得紧紧的,直到等您回来!”
“嗯,那就好!”慕晚歌拉着她们的手起身,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胥城的事儿能否顺利进行,就看湛城此行如何了!
待慕晚歌收拾好行囊,换上一身男装,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防身的利器!虽暗处有人保护,始终都比不上自己警醒一些!如此一想,慕晚歌便在房间里找寻起防身利器来。忽然,眼角瞥到静静躺在梳妆奁旁的碧玉箫,眸光微闪,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直直立于原处,一动不动。
良久,慕晚歌才走了过去,拿起碧玉箫,手指轻按在某处,“嗖”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绽放出冷冽的光芒。她的指腹沿着碧玉箫的玉纹轻轻的摩挲着,脑海里忽然划过元宇倾俊美的面容和微勾的嘴角,神色忽而有些恍惚起来。
只是,那恍惚也不过是一瞬间,慕晚歌立即回过神来,握了握手中的碧玉箫,背起行囊便走了出去!
就是它了!元宇倾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凝曦轩通往外面的路,除了相府的正门,还有一条极其隐秘的道路。本来凝曦轩的位置就很偏僻,在慕晚歌还是个孩子时,那条路是给倒夜香的人走的!后来,慕晚歌长大了一些,且那时还是相府嫡女,便明令下人不许由此通过!为此,还惹得刘枝好一番闹腾!最终还是不得不向她妥协了!
算起来,那也算是早年里比较威风的一次了!
“小姐,到了!”因蓝衣经常被慕晚歌当作信使,在相府、济仁堂或柒月楼之间来来回回,如今早已是轻车熟路了!此刻看到这扇破旧的木门,心中却是莫名的舒了一口气。
“好了,回去休息吧!等我回来!”慕晚歌看了看面露忧色的两人,在黑暗里无声的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为小姐好好守着!”浣绫拉着泪水涟涟的蓝衣,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眼前这破旧而屹立不倒的阁楼,便是她们等着小姐的地方。
而在慕晚歌出门后,黑夜中一抹黑影如如烟般迅速的升起,随即往某个方向掠去。
黑影背后,还跟着一道轻如薄烟的影子,纵然前方的黑影起起落落、走走停停、回回顾顾,也丝毫不被发觉,不被甩下!
几个起落之间,前方的黑影消失在了一处奢华的院落内,跟在后面的影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转身便要离去,忽然一道劲风从后方袭来,一根银针瞬间没入身体中,身子立即发软直直栽倒在了房顶上。
这时,一道轻烟飘身过来,正是方才被人跟踪的黑影。只见他轻轻松松的提起栽倒的那人,姿势怪异的跳下房顶,走入了一间房,狠狠的将其摔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而房中站着的两人却丝毫不为这道声响所动,冰冷阴狠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嘴角渗血的狼狈追踪人。
“王爷,卑职办事不利,竟让此人追踪至此。卑职自请责罚!”那黑影单膝跪地,房内昏黄微暗的烛火将他冷峻生硬的脸部弧线勾勒了出来,一看竟是玉云洛的贴身侍卫褚冰。
“无妨,进了洛王府的地儿,你以为他还有出去的可能么?”玉云洛冷笑一声,可落在地上之人的耳中,却犹如地狱催魂,在这月黑风高的杀人夜里增添了一份真实的血腥味。
一撩衣摆,玉云洛蹲下身,扯下那人脸上蒙着的黑色布条,眸光微闪,虽i家冷冷道:“本王还以为太子有多能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那人冷哼了一声,粗犷难听的声音如雷般响了起来,甚是嚣张道:“太子始终是太子,单凭这一点便足以压倒洛王的一切!”
“哦?一切么?”玉云洛猛地捏起他的下巴,手上的力度似是要将那人的下巴捏碎一般,语气轻淡却带着一股透人心骨的冷意,“太子以为他便无所不能么?要真是无所不能,这些年又为何杀不了本王?至于本王的一切嘛,他又何曾压倒过?现在你不是落入了本王的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
“太……太子是……一国储君……才是……真命天子……”声音断断续续,却难掩其中的忠诚。那人只觉一股剧痛迅速的传至神经八脉,而他却是动也不能动,只是强忍着承受这一切。他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一时间竟是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