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到的信
窗外，那棵木棉花树像血色一样刺进车宏彬的眼睛里，树叶跟着强风飘落，地面到处都是青叶和一些枯黄的树叶。它们层层地叠在一起，树叶上的液汁似乎好像是眼泪似地落在车宏彬的视觉上。车宏彬不经意地看到窗外有东西飘动而过，插在裤袋里的双手在抖动。
车宏彬提起山口宏一：“婉婉，也许我不应该问你这些问题，从我看到山口宏一之后，没想到他会出事。我真的后悔没有跟他谈。”车宏彬解释着，他的眼神很凌厉，似乎可以看透车婉婉的心思。车宏彬很在意车婉婉知道山口宏一死讯后的反应，车宏彬坐在床沿边，他的右手搭上车婉婉的手心。
“哥，山口宏一不在了，我觉得我整个人好像失去心脏一样，我的心跟着山口宏一的死讯停止跳动。哥，我怕——”车婉婉很害怕，刚才她从窗外看到有黑影，从她奔到露台，这个黑影就不见了。强风似乎可以把车婉婉吹倒在地，车婉婉这才回到房间里。
“我明白，婉婉，你很喜欢山口宏一？”车宏彬是明知故问，看着车婉婉的泪水，车宏彬很心疼，车婉婉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车宏彬对车婉婉很好。
车宏彬记得三年前那年夏天，徐丽丽带着车婉婉来到家里，车宏彬正好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车婉婉尖叫，她怕看到车宏彬****的上身。车婉婉竟然哭了出来。
车宏彬回头一笑，他看见窗外是有人影闪过，车宏彬眼角的余光落在露台外，视线却定格在车婉婉的身上：“不怕，婉婉，有我和萧洁在，没有人会欺负你。”
车宏彬放开车婉婉的手：“我们俩会陪着你，婉婉，试着接受萧洁。”
车宏彬希望车婉婉会同意，万一她真的不接纳萧洁，车宏彬不会强求车婉婉必须要接受萧洁。车宏彬抬起头，血红色的木棉花树再次地映入车宏彬的眼帘里，树的后面似乎有人，车宏彬强烈地感受到。车宏彬没有对车婉婉说，他怕吓坏车婉婉。
车婉婉靠到车宏彬的怀里：“哥，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学校的宿舍里，我可以回来住吗？”
她根本没法承认萧洁就是她未来的嫂子，车婉婉邪邪地笑，然后，她的笑容停住：“哥，可不可以让我回家？”
车婉婉还是很温柔地问，她还是在排斥萧洁。
车宏彬不再注意窗外，他依然很恍惚地回答车婉婉：“可以，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谢谢哥哥——”车婉婉往车宏彬的脸上吻下去，她的嘴唇和车宏彬的嘴唇差点碰撞在一起，两个人很尴尬地低笑……
夜已经深了，车宏彬奔出车婉婉的房间，他来到萧洁的身边。车宏彬轻微地抱起萧洁往客房里走去，躺在车宏彬怀里的萧洁说着梦话，萧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小酒窝……
强风依旧响起，室内的温差顿时地变得更热，室内，空调机的声音很不和谐地响起……
雨继续下，雨声很躁，车宏彬躺在床上打开手提电脑，那封过期的恐吓信依然保存在车宏彬的电脑上。车宏彬打开被他列入黑名单的QQ打开，其中还有一封离线文件发过来，
车宏彬紧盯着里面的文字：‘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一千万存到我给你指定的账户里，否则，一个月后，你真的会死掉！’车宏彬不会被这里面的内容吓住，他立刻拨打方生的电话，对方的留言存到了语音信箱里。
车宏彬关紧门，他怕车婉婉会突然进来，有好几次，车宏彬就被调皮的车婉婉吓了一下。当时的他正在上网查资料，车婉婉从车宏彬的身后大叫，车宏彬被下个半死。
所以，车宏彬特别地小心，他打开另一个Q：‘我是车宏彬，你有空吗，我们视频聊天，黑牛。’等候几分钟，对方没有反应，他应该是隐身，通常这个时间，他不会和别人谈。
车宏彬抽着烟，烟丝差点落在被单上，车宏彬捻息烟头的时候，外面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车宏彬下床，走近门边打开门：“萧洁——”现在是深夜，萧洁还没有睡，车宏彬低低地凝视萧洁：“这么晚，萧洁，你怎么还没有去睡觉？”
车宏彬留意到萧洁的眼圈里有超大的眼袋，可能是她昨晚没有睡好，车宏彬很担心她。
窗外的雨不停地下，雨声很噪杂地拍打在窗棂上，窗外的草坪上全是大块大块的积水。上面有脚印，一深一浅地出现……
“我忘记告诉你，张敏约了我。”
“是那个仁化医院的女护士张敏？”车宏彬是一脸的不高兴，萧洁和张敏成了朋友？车宏彬没有听萧洁提过：张敏，张敏？
“萧洁，我明天陪你去见她——”车宏彬用手挡住被风吹合的门。
“你，你陪我？”萧洁说，对方主动地约她见面。这是第一次，萧洁竟然会同意和张敏约会。
“嗯”车宏彬点头。
萧洁微笑，笑容很真，没有半点的假意。
“昨晚，我是不是吵醒你？”萧洁走进来，往床上打开的手提电脑看了一下。
“没有，我睡不着，所以，我就到露台上吹吹风。”车宏彬给萧洁一个很满意的理由，车宏彬也很满意自己对萧洁的解释称上完美。
“哦——”萧洁拉长声音说。
“刚才我看见一个黑影从我的窗外走动。”
“我也看到，我以为我眼花看错！”车宏彬深沉地注视萧洁，她的脸很白，脸上的小酒窝淡了下来。车宏彬拉着萧洁奔到窗边。
“你猜会是谁？”
“不，是我乱猜，没事，萧洁。”
车宏彬很柔地说，他怕他说出来的会伤害到萧洁，车宏彬的心是一片的复杂凌乱。他几乎可以听到萧洁那燥乱的心跳声。
车宏彬眉头一愣，眼神犹疑地直落在萧洁的脸部。
“宏彬，你猜会是谁这么晚还在窗外看着我们？”
萧洁疑心重重地，超大的黑眼袋让她很不舒服，她定定地站在床边。
那棵木棉花树在强风中摇曳的声音从窗外传到车宏彬和萧洁的耳边，风声萧萧的，风声极不温和。
车宏彬拉下萧洁轻拂他左脸的手：“萧洁，我看，是有人故意要你去注意他。至于是谁躲在我们的背后搞鬼，我猜不出。”车宏彬的眉毛一沉，似乎在犹豫，刚才那身影好像是……
车宏彬抬起头，他的头和萧洁的头轻碰一起，车宏彬拥住萧洁。
萧洁的身体很冷，这冷意不是萧洁伪装的，车宏彬很呵护萧洁。萧洁就是他的整个生命，车宏彬可以为萧洁去死，车宏彬不允许有人伤到萧洁。
“好像是谁？宏彬？”萧洁很夸张地嘟起嘴巴，她很忧闷地让冷冷地身体靠住车宏彬的怀里。
虽然室内的温度很热，外面的雨给室内带来很闷热的感觉，连房间里都有又冷又热的气流伴随着空气的干燥被蒸发掉。
萧洁的房间里，右墙上有像是胭脂红的血丝从墙心里沁透出来，这血流落到床底。
草坪上的脚印被雨水完全地遮住，雨水开始疯狂地从夜空上飘下，雨声急切……
窗上已经被朦胧的雾气遮住，这个时间是深夜的两点，阴霾天气依然持续很久。
车宏彬看不清窗外的街灯，倒挂的树影里有人，车宏彬很故意地不看他。他若无其事地微笑：“萧洁，我也说不准是谁？”车宏彬说的是真话，他让萧洁安静地听他说。
“我猜会不会是……”萧洁徘徊在房间，眼睛尖刻地落在衣柜前的穿衣镜上，镜子里又有东西，黑糊糊的，萧洁失声地尖叫不出。
萧洁的喉咙里似乎被人在背后掐住，回头一看，是车宏彬在拥住萧洁。车宏彬的手很细地揽住萧洁的腰部。
萧洁淡漠地：“宏彬，我回房间睡觉——”
萧洁让自己平和和镇静，她努力地忘记刚才看到的怪东西，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萧洁低呼地在心里喊：不要慌乱，萧洁，挺住，不要怕！
车宏彬感觉出萧洁是刻意地回避什么，车宏彬没有问，他让萧洁主动地说。车宏彬拉住萧洁：“萧洁，不用怕——”他的嘴角边扬起一抹酸酸的笑意。
雨声渐大，车宏彬让这雨惹烦了，连续几天，这雨断断续续地下。车宏彬的心情很烦乱，车宏彬打开黑牛的Q，对方可能是隐身，黑牛没有回应。
过了几十分钟，对方终于在线，车宏彬迅速地敲出几行字：“我的处境很危险，我不断地收到恐吓的信件，匿名者要我准备好一千万。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不得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你想我怎样帮你？”黑牛回复车宏彬。
车宏彬的手快速地敲打键盘：“继续做好你的本分工作，我自然会找你。”
车宏彬关闭黑牛的QQ，他叹了一口气，手指摩擦手提电脑的身上发出微微的沙沙声。车宏彬对着电脑：“我到底在干什么？”
室内和客厅都很静，这气氛让车宏彬的心很慌乱，黑牛从没有这样失约过。车宏彬满脑子里全是萧洁非常奇怪的表现，她很害怕，车宏彬察觉到，只是他没有追问。车宏彬靠在床头边：“萧洁”。
雾气已经从窗上褪去，窗上是湿淋淋的一片。
车宏彬直视门后，门下有光，可能是车婉婉睡不着，她起床喝牛奶。
车宏彬打开房门，脚步不沉稳地奔出去：“萧洁——？”
“宏彬，我，我做了一个恶梦，我被吓醒了。”
萧洁打开冰箱的手摇晃着，她的额头上全是湿湿的热汗，车宏彬走上前：“我还以为是我妹妹醒来，萧洁，你还是很怕，所以，你就做恶梦？”
客厅，雨声隔着窗不停地响起，这是第六个晚上，这雨是今年夏天来得最早的。
车宏彬，萧洁，车婉婉坐在沙发上，他们各怀心事，特别是车宏彬，他的手搭上萧洁的手背。车宏彬的脸很黑，听萧洁这么说，车宏彬更加很不沉着：“萧洁，最近你总是睡不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失眠的习惯？”车宏彬几乎可以把手上的烟捏碎，手的重力都落在烟上。
车宏彬侧着头凝视萧洁和车婉婉，她们两个是被同一个梦惊醒。可怕的梦里，车婉婉和萧洁走进一个四边都是玻璃的房间里，车婉婉拉着萧洁的手往前走，楼道里很黑，没有光线，车婉婉打着手机的光，两个人继续地往前走，她们两个被一只大手推下楼……
恶梦从这里结束，车宏彬听着听着，他被萧洁的低落所感染。车宏彬有些的落寞，他觉得这个梦很怪，车婉婉和萧洁的脸色立刻惨白起来。车宏彬坐立不安地等待萧洁的反应。
萧洁支支吾吾地，她很想说，扣紧的双手让萧洁的紧张更表现得突出，萧洁说：“是从见到你妈妈那一晚，我就不停地做这个梦，一连几天都是相同的梦。”
“我也是。”车婉婉跟着附和，她同意萧洁说的。车婉婉在梦里梦见萧洁死在海边，她伸出手来拼命地挣扎，一个穿着白色雨衣的男人向前过去掐住萧洁的喉咙……
车婉婉睁大眼睛，她的脸比萧洁的更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们，你们让我很担心。我知道，萧洁，婉婉，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们去看医生，失眠不是好事。我明天有空，我打电话给莫医生预约。”车宏彬拿起玻璃台上的手机。
萧洁按住车宏彬落在手机上的手：“宏彬，暂时不要。”
“萧洁？”车宏彬望着很忧伤的萧洁，车宏彬顾念着萧洁，他冷落了车婉婉，车宏彬也忽略了车婉婉的感受，他只顾着萧洁。
“我不需要看医生，或许以后会好的，我试着好好休息。宏彬。”
“哥，我怕，从后妈死后，我就经常做梦——”
车婉婉的眼神很颓废，简直是变成另一个人，车婉婉忧郁寡欢。她不愿意说起徐丽丽，车婉婉在车宏彬的面前隐藏着心事。她的记忆也回到三年前被徐丽丽带回家的一瞬间，车婉婉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加上这个梦让她很困惑。
车宏彬也拉住车婉婉的手：“不怕，婉婉，萧洁。”
电视台的录音室里，车宏彬翻看前天的采访录影带，坐在摄影机前，车宏彬很愁绪。想起昨晚萧洁，车婉婉的梦，他心不在焉地低下头看着清晰的画面。
车宏彬心烦意乱地把未写成的文稿皱成一团，把它扔在台上。车宏彬几乎推倒搁置在台上的蓝色玻璃花瓶，他抓住它，似乎是抓住萧洁的手，车宏彬的眼前又出现了车婉婉和萧洁模糊的身影，是萧洁，车婉婉那蔚然的眼神直透进车宏彬的心里，突然间，车宏彬晕倒在地，他抓紧背椅，从地上爬起，车宏彬满头汗水地坐在米色的座椅上不停地喘气，他很痛苦，是心肌发出疼痛的感觉。
车宏彬从台上拿起纸巾，慌乱地抹去脸上的热汗，然后，他听到门铃声。车宏彬回头一看，站在窗外的人是桃艳和方生，车宏彬很意外地见到他们。
桃艳跟在方生的身后进来，桃艳面带着沉闷，她坐在座椅上没有说话。
“高山他有消息？”车宏彬第一个提起高山。
“不，还没有——”方生说。
桃艳咬着牙齿，她保持着沉默，双手柔软地搭在膝盖上。她略略地看着车宏彬满是热汗的脸部，她抓紧手，很想说话。是方生让她先不要说。
车宏彬望着方生和桃艳，车宏彬的脸上挂着一层的忧郁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