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两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
速度太快,大部分人只能看到残影,但亚瑟依稀看到了过程。安德烈的一记爆炸拳正面轰中了岗扎格斯的胸膛。
不,与其说是轰中,不如说岗扎格斯根本没有防御!
他的肌肉扭曲贲张,硬是扛下了安德烈的这一拳!紧跟着两条手臂紧紧箍住了安德烈。安德烈奋力挣扎,手动不了就用头,一记记头槌狠狠钉上岗扎格斯的脑袋。可岗扎格斯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毫不放松!
看着眼前这一幕,亚瑟心中替安德烈焦急,却又无计可施。没办法,这岗扎格斯不知用了什么辅助战技,力量增幅了这么多,而且看起来痛觉也有相当程度的削弱。
奥兰多坐在主席台上,得意笑道:“德林伯爵,认输吧,岗扎格斯的这一招辅助战技,可有半狂化的倾向,再这么耗下去,可真出人命了。”
德林伯爵心中不甘,可看台上的景象,安德烈实在已经翻盘无望,他长叹一口气,对台上喊道:“安德烈,你已经尽力了,不行就认输吧。”
认输?
整个赛场都安静下来,铁锤堡的人们看着擂台上痛苦挣扎的安德烈,都是心有不甘。可是,在这极度的安静中,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
那是安德烈的骨架被岗扎格斯的蛮力挤压产生的。
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到那种疼痛,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安德烈真的认输,大家也不能说什么了。
而岗扎格斯此时已经接近完全狂化,他用仅存的理智,嘶声对安德烈道:“大块头,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安德烈没有出声,既不认输,也不喊痛,只是倔强地撑着手臂,挤压着自己的每一份力量。
极度的安静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大熊哥哥,加油!揍他,狠狠揍他啊!”
这是苏菲的声音!
一瞬间,安德烈仿佛吃了火药一样,爆喝一声,硬是撑开了岗扎格斯的手臂,而后没有丝毫停顿,直雄冲拳连环出击,狂风暴雨一样攻向岗扎格斯。
“好!”亚瑟忍不住喝彩了一声,就说嘛,以安德烈的那股子犟劲,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周围的人们再次爆发出了惊天的喝彩声。
然而在主席台上,奥兰多和德林伯爵的脸色却没有变化。一旁的卢奇诺更是叹息一声,面现不忍。
以他们的眼光,自然轻易就看出安德烈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下爆发,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而岗扎格斯刚刚进入状态,结果如何,基本上已经不言而喻。
岗扎格斯和安德烈两个人,都是放弃了防御,一味猛攻。
刚开始,场面上看起来还平分秋色,可几十次对攻下来,就连普通人都看出不对来了。岗扎格斯越打越凶,越打越猛,而安德烈已经伤痕累累,只能勉强支撑了。
而岗扎格斯此时更是进入了完全狂化的状态,下手毫不留情,甚至不给安德烈开口投降的机会!
“喂,傻大个!”亚瑟再看不下去,冲到擂台边喊道:“认输!你快认输啊!再打真要被打死了!”
“绝!不!”安德烈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熊孩子,现在不是你犯浑的时候!”亚瑟气得牙痒痒,安德烈的犟劲这下真来了,可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啊!
“这只是一场交流战!何苦拿命去拼,你疯了?”
“她……看着……我……”苦苦抵挡着岗扎格斯的攻击,每一个字,安德烈都说得很辛苦,含糊不清。
但亚瑟听懂了,安德烈说的是“她在看着我”。苏菲在看着他,所以他绝对不要认输。
“你……”亚瑟愣了片刻,笑了,“行,你有种安德烈,你打吧,你要是被打死了,我给你报仇。”
卢奇诺也已经冲了过来。安德烈是他教出来的战士,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德烈在擂台上挨打?正常的比赛就算了,可此时擂台上的已经不算是交流战了,完全是一边倒的殴打。
亚瑟却拦住了卢奇诺。
“舅舅,不用管他,安德烈虽然是个笨蛋,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卢奇诺惊怒地望着亚瑟,然而亚瑟豪不避让他的目光。擂台上,安德烈也丝毫没有要认输的意思。
片刻,卢奇诺释然长笑:“好吧,随你们,我不管了。”
卢奇诺是名战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虽然他不知道安德烈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但他知道,作为一名战士,总有死也不想认输的时候。
作为安德烈的教官,卢奇诺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德林伯爵颓然望着擂台,语气低落:“伊格尔先生,贵国年轻一代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像岗扎格斯这样优秀的战士,实在是难得,这第一场,看来你们要拿下了。”
然而此时,奥兰多·伊格尔却没了最初的高傲,他望着场上的安德烈,面色肃穆,郑重道:“德林伯爵,没有想到啊,还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年,竟然有这样坚强的意志和韧性,他叫安德烈是吧?我收回之前的话,他绝不会死的,这样的战士,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
而在场上,安德烈衣衫破碎,浑身都是伤痕,单膝跪地,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却绝口不提认输两个字。
面对安德烈这样的对手,岗扎格斯也进入了狂热的战斗状态。
他浑身赤红,辅助战技半戒狂化的维持时间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嗷!”
一声魔兽似的咆哮,岗扎格斯最强力量的一拳,毫不留情向着安德烈脑袋轰去。
这一瞬间,场地上炸起了两道耀目的光华,两个人影从擂台下冲上擂台。
火红色的身影是卢奇诺,安德烈已经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这样的磨练已经足够了,他可不会真的让安德烈死在擂台上。
而另一道青色的身影,却是奥兰多!以奥兰多的本意,杀了就杀了,可他同样认为,安德烈这样的战士,不该死在这里!
然而,这两道身影,来得快停得也快,两个人都停在了擂台外数米的位置。
不是救不了,而是不需要了。
擂台上,安德烈单膝跪地,但他的两手上扬,稳稳架住了岗扎格斯轰来的最强一拳。银色的神秘纹路在他的脊背上闪耀,透过破碎的衣衫放出迷蒙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