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冲破封门,力挫群神,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他回王城的决心。
他一路狂奔,终于重新回到了阔别五年之久的席皇王城之地,他再一路疾奔冒着风雪回到万古崖。
老远便叫喊着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推开房门,屋内空寂一片,丝毫没有爷爷的身影,唯有风雪呼啸而入。观澜四下查探一番,终不见的影迹,又去到屋外四下呼唤了一番依旧没有丝毫回应。观澜心中顿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遂连忙翻山越岭朝着万重山而去,他沿着万丈绝壁奔飞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环翠阁。
当他越过残破的围墙进到院中,他便已然知晓缕曲定是发生了祸事,观澜大声呼唤着缕曲的名字,极速奔至屋中四下搜寻,但同样不见缕曲身影,他站在雪地中失望惊慌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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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多时了!”
观澜抬头一望,只见流苏秀道和众神满面春风地出现在空谷之上。
观澜想来定是流苏秀道使的坏,遂厉眼相视,冰冷质问道:“你把缕曲怎么了?”
流苏秀道傲慢轻蔑道:“多年不见,你把规矩全忘了,一见面就开始质问我,你这奴才!“
观澜:“五年前,神王答应我的,只要我为你找满五年的药引你们便满足我的愿望,我希望你们能兑现承诺,让我带缕曲离开这里!”
流苏秀道:“真够痴情的,难道你在鬼怒山这些年就是因为这才活到今天的?”
观澜:“你当初在断崖之上带我回王城救我一命,这份恩情这些年我早已还清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随从,也不想和王城再有任何瓜葛,我只想带缕曲走,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流苏秀道阴诡笑道:“哈哈哈哈,我怎么会食言,我堂堂一城少主岂会言而无信!”
观澜:“那就请你把缕曲交给我!”
流苏秀道徐徐道:“这嘛,好像有些为难,你看这断墙,我一早就给了她自由,她已经走了!”
观澜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伤了,低沉质问道:“那她去了哪里?”
流苏秀道招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观澜将信将疑地缓缓靠近身去,只听流苏秀道轻声道:“谷底,她去了谷底,不对,应该是跳进了谷底!”
观澜一听此言,顿然悲怆激动不已,用颤抖的声音双泪俱下道:“你杀了她?”
流苏秀道淡然自若道:“诶,我怎么会杀表妹,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说要她亲口劝你永远呆在鬼怒山,从而换取她的自由,没想到表妹那么倔强,更没想到他会那么在乎你,容不得我多作解释,就纵身跳了下去,死也不愿你为他禁足,都怪我不好,不该开那样的玩笑!”
观澜一听,猛地冲到悬崖边,附身张望,泪眼回首望着流苏秀道狠狠道:“如若她有什么意外,我定要杀了你!”话语一落,便猛地冲进了茫茫风雪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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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秀道望着漫天的风雪,讥笑道:“真叫人感动,两个贱民的爱情!”
神卫:“少主,我们可要追上去吗?”
流苏秀道徐徐轻言道:“不用,我等他来杀我,呵呵呵呵呵!”
观澜飞身而下,来到深谷之底,他四下呼唤着,搜寻着却不见一点踪迹。他不甘心,他又上绝壁一寸一寸地寻觅,就这样足足在谷内找寻了三天都没有见到缕曲的踪影。
观澜泪如雨下,悲痛欲绝地站在谷中仰天一声惊天嘶吼震彻山谷,顿时风云变色,鸟兽奔逃,地动山摇。观澜悲愤至极迎着风雪瘫倒在雪地之上,眼中满是晶莹凄绝的泪珠,顷刻,唯见山崩地裂,积雪与山石倾泻而下,将观澜掩埋于其中,屹立数千年的万重山就这样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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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之中皆感受到震动,流苏秀道遥遥可见远处万重山方向白雾腾腾,忙向身边神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去查?”
不多时,神卫便归来禀报道:“回少主,是万尘山塌了!”
流苏秀道惊讶不已:“塌了,万重山乃我王城雄峻之首,屹立数千年不倒,怎么可能倒掉?”
神卫战战兢兢:“据说,据说.....!”
流苏秀道见如此吞吐不言,不禁大声呵斥道:“据说什么,讲?”
神卫惊慌低声道:“据说是那贱民暮观澜狂啸而至!”
流苏秀道怒然吼道:“狂啸而至,他暮观澜有多大本事,能将万重山吼跨了?”
众神卫一片默然,断不敢多嘴。
少许,流苏秀道恶声追问道:“暮观澜现在何处,把他给我带来!”
神卫:“据山神说,暮观澜被埋于深谷之中,死了!”
流苏秀道吃惊道:“什么,死了?”
神卫:“是,死了!?”
流苏秀道竟然一时有些慌神,慌乱激动道:“谁允许他死的,他的命是我的,他怎么可以不经我允许就自己死掉,他怎么可以和缕曲死在一起!”啊..........,一声狂啸,响彻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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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埋于积雪崩石之下的观澜,心脉从未停歇,昏睡之中的他又梦见了父亲,父亲飘然而下站在断山风雪中,呼喊着自己:“观澜,该醒醒了,别睡了,你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快起来吧!”
观澜遂两眼一睁,醒了过来,悲戚地打量着四下覆盖的巨石。
观澜情不自禁的轻声唤着:“缕曲,师傅,流风,爷爷.........!“
然后徐徐使出浑身气力,用手一点一点地拨动着压在身上的积雪和山石,挖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终于从土堆中伸出了手指,爬了出来。
待他缓缓立起身打量四周,有些被惊着了,四下乱石断壁,风雪空茫,原来的万仞雪山已然消失不见,四下再无绝壁峻岭,而脚下已然堆砌成了最高的山峰,自己则成了这极峰之巅。
观澜伤慽悲沉自言自语道:“父亲,这些年孩儿谨记您的嘱咐,苟全性命小心屈辱地活着以待拯救天下,但神道昏庸,孩儿过得好累,不知道还能不能遂众生之愿!仁慈的父,请你允许孩儿自私一回先拯救一下自己吧!神不善,亦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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