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着八脚铁甲虫走出了烈火城界碑,再次回望那气浪翻腾的烈火城,内中诸多酸楚。
明心见那看似不羁的素流风情绪低沉,便主动搭话道:“快点走吧,凤鸣山等着我们呢!”
明心朝那铁甲虫的硬壳上敲了两下道:“飞起来吧,星星!”只见话音刚落,那铁甲虫便从硬壳之中张开双翼飞向天空。
望着明心飞出了老远,流风急忙道:“喂,怎么让他飞起来呀?”
明心回首打趣道:“你叫一句虫爷爷,他就会飞起来的,赶快呀,我可不等你呀!”
听此一说,流风岂会情愿,但眼见明心飞远,流风不得已开了口低声叫道:“虫爷爷,我们飞吧!”或许是声音太小,那铁甲虫丝毫没有动静。迫不得已,流风不得不大声叫道:“虫爷爷,咱们起飞吧!”
话音刚落,铁甲虫亦振翅高飞,流风摇摇晃晃地在空中翻腾,尖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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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对这御虫飞行的事情全然没有太熟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完全被弄得晕头转向,好一番折腾总算是追上了明心。明心嘻嘻做笑,流风面色阴沉连连作呕,无力言语。一路穿云走雾,无知不觉便已然飞跃八百里之外,明心俯首一看:“到了,我们下去吧!”甲虫便缓缓落地。
但流风明显还未和铁甲虫培养出良好的感情,铁甲虫因降落的太猛,以至于自己落地之时从那甲虫背上窜出数丈之远,弄得一身泥沙,苦不堪言。
而明心轻手一挥便将两只甲虫瞬间缩小千倍,尽收掌中熟练地将其装进腰间的小彩瓶子里,然后朝着跌撞而来的流风嘻嘻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多飞几次就好了!”
流风脸色发绿,摇晃着身子直挥手抱怨道:“破虫子,以后再也不要骑了,还想说点什么,但已经忍不住吐了一地。
明心见状赶紧捂住鼻子躲到一边,流风已然没有一点气力,仰天倒在沙地上爬不起来。只见面前的陷空河水面宽阔,粘重而幽沉,静如死水,与暗天相接,好生诡异。
………..
天空黑云疾走,阴风阵阵,流风还在小憩,只听明心惊呼:“快过来,找到了,找到那棵树了!”
流风一听翻然起身,遥望远处,只见百丈之外的河湾处有一颗三叉古木长在浅水边,两人兴奋不已,遂朝那棵树狂奔而去。到了树下,只见那老桑树枝干错繁,低矮粗壮,树叶稀疏,历经沧桑。更见那枯叶飘洒入水,瞬间便沉没消殒,不见踪影,可见大哥玉炳封所说之言没有虚假,此水的确只陷不浮。
两人继续围着古树打量着,寻找如何可以找到传说中的造船匠桑树妖,围着树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异样,只见明心驻足用手护住流风不让上前,随即朝着那古木用惊魂之音喊道:“晚辈花明心有事相求,还请桑前辈现身一见。”那惊魂之音果然厉害,音波所掠之处,顿时河沙横飞,枯叶成灰,死水荡漾。
少时,只见那桑树浑身上下抖擞了一下,然后树前便闪现出了一老叟,只见那老叟身高不过四尺,手拄桑枝拐杖,花白色虬须乱发,满脸沟壑纵横,和那老桑树的模样倒还真相差无几。他蹒跚着移动脚步,灰色鹰眼带着股股邪气不时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年轻人。
明心见状忙作礼道:“想必您就是桑老前辈了,晚辈花明心,刚才得罪了,还请前辈见谅!”
那老叟听后,并未做理会,而是沉默了片刻方才冷冷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这老树妖,看来我还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呀!”
明心:“前辈您那里的话,世人皆知,要想过这陷空河,唯有前辈您凿的桑木舟,您的手艺千百年来都是独一无二呀!”
那老叟阴阴一笑,未作答复,待走到一边,只见他拐杖一挥,顿时便依河出现了一处工匠铺,造船之物一应俱全。
两人见状惊讶不已,明心忙感激道:“谢谢前辈,谢谢前辈帮忙!”
只见老叟并不领情,冷言:“我从不帮忙,我只是妖,不问情感,只做买卖,一条船,用我三方木,四十九颗镇魂钉,你们拿七颗罗玉珠来换,先交珠子,后做舟!”
说完,那老叟漫不经心的拾掇着铺内的杂物,两人听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连什么是罗玉珠都不知道,两人面面相觑。
流风弱弱地问道:“敢问前辈,什么是罗玉珠呀!”
老叟一听,顿时脸色沉厉,凶狠相视:“莫非你们想戏弄老夫!”
明心见状,忙解释道:“晚辈手里确实没有罗玉珠,但上好的夜光珠到是不少,不知道前辈能否通融,晚辈愿意出加倍的夜光珠!”说完,明心便从口袋里取出数十颗夜光珠,堆放于铺内的木桌之上,银光闪闪,无比夺目。
见那老叟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些光洁的珠子,不时打量两位年轻人颇有所思,犹犹豫豫之后便勉强将珠子卷入袖子之中,便开始抽刀凿木。
明心问了些关于鬼洗湾的传言,希望老叟能指教一二,但那老叟都一语不发,两人见那老叟始终面容阴冷,也不好再多搭话说些什么,便唯有傻傻地站在旁边观望。不一会功夫,老叟那出神入化的技艺便将桑舟做好,停放在铺外河滩之上,两人兴奋不已,老叟面容不改,依旧阴沉,颇有心思。
两人连连谢过老叟,只见那老叟颇为阴诡怪异道:“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两不相欠,不必客套,上船把,我送你们上路!”
两人便兴奋地上了船,只见老叟用力一挥,连船带人便一起飘进了河面上,嬉笑之余,再回首连铺带人已不知去向,空空如也,唯见古木与寂静宽广的河滩,两人均感叹那老叟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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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平静如镜的河面,有桑木舟飘于之上,竟能感觉到水流的方向了,两人乘舟顺水而下,既亢奋又提心吊胆着。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河面上散起了薄雾,两岸开始出现崖壁,水流也意外地停止了,流风便开始用船桨慢慢地滑行着。明心立身于船头,四下打探,越是前行,两岸的山壁越是陡峭,犹如刀切,黑云沉压更是密不见顶,两岸崖壁上隐约开始出现悬棺,渐渐的越来越多,高者可入云,低者接水面,河弯之上满满充斥着无比的阴森诡异直叫人头皮发麻,想来这便是到了鬼洗湾了。
二人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不禁握剑在手,屏气凝神万分小心。
终于不再平静,河面上开始探出一颗颗的骷髅头躲躲藏藏,血肉模糊的眼珠子泛着紫光阴冷地窥视着二人。那崖壁之上悬棺内的骷髅也不安分起来,纷纷掀开棺材盖伸出头来向下俯视着两位少年。
再往前行,只见四下动静开始更大了起来,只见那些刚刚还仅仅只是卧于棺材中好奇张望的骷髅野鬼,现在分明都已经爬出棺材站立了起来,密密麻麻立于两岸崖壁,体格巨硕超出常人两倍有余,狰狞相视。徐徐地更用残骨敲打着棺材,四下顿然一片回响敲得人心魂颤动。那河中水鬼更是如饿鱼般翻腾不息,此沉彼出,在船周围龇牙晃荡,对两人垂涎欲滴。
流风挡浆,明心忙挥手在船头竖着画了一道,立马变化出一根木杆立于船头,再小心翼翼地将流风背囊中的伏魔灯取出来悬挂于木杆之上,遂划指点燃,那伏魔灯的光亮顿时照亮周遭,如保护伞一般包裹着整个小船。四下水面的水鬼顿然被光晕灼伤,便随即游走退出了光晕之外,这让俩人顿感丝丝暖意,紧张的神情稍稍有所放下。但由此一来,似乎引起了两面绝壁上成千上万饿鬼的愤怒,他们开始如虎狼般咆哮,悲号震天,让人胆战心惊。
明心不禁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鬼叫魂,想必就快对我们倾巢出动了,小心!”
听此一说,气氛更加紧张,两人做好了随时恶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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