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云笑扫了一眼婉婉,婉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是彻底的怔住了,没想到娘娘真的懂医术,不但懂,似乎还很高超,连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她竟然可以治,婉婉的眼瞳升腾起祟敬,她真是太佩服主子了,转身走到一边,扶起妇人和小孩。
“起来吧,只要能治,我家主子会治好病人的。”
“谢谢,谢谢……”两个人哭着起身,云笑不再理会她们,而是望着床上的病人:“那脓疮长在什么地方?”
男子指了指心口,这两个都是姑娘,可那东西长在胸口,这好像于礼不合。
云笑淡然,在医生的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倒是婉婉脸色立马绯红起来,掉转头望向别处。
“让我看看吧……”云笑语气平淡,男子动容,这姑娘真的很神圣,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感,男子朝一边的妇人点头,小妇人上前为自已的相公掀起身上衫懦,只见胸前突起一块大大的土丘,红肿一片,云笑伸手轻按了一下,已坚硬如石,男子疼得眉毛蹙了起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一个恶性脓疮,如果早发现,放了脓水,用微毒的药草杀一下,便无大碍了,但是因耽搁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些麻烦,不过还不至于害人一命,你们放心吧。”
此言一出,男子一家终于彻底放了心,感激涕零的望着云笑。
夜快亮了,云笑不想再耽搁,天一亮,宫中的人便会发现她们不见了,到时候,不知道生出怎样的风波,所以她们必须抢在天亮前出城去。
“你去烧些开水,快点。”
云笑让那妇人去烧开水,又掉头吩咐一边的婉婉:“把东西准备过来。”
妇人立刻去烧水,婉婉把包袱打开,拿出银针,小小的酒炉,还有各种药草,一边往桌子上铺白布,一边道:“主子,都是这些吗?”
“嗯……”云笑点头,拿出袖中的银刀,摆放好。
妇人的水一会儿便烧好了,端了过来,看着眼前银光灼灼的东西,不由得心惊胆颤,她们从来没看过这些东西,所以很害怕,母女二人紧握着手,如豆的灯光下,映照出她们的脸色苍白如纸。
云笑抬首,瞄了她们一眼,笑得甜美:“你们先出去呆一会儿吧,很快便好了。”
两个人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最后缓缓的退出去。
“婉婉,来,帮我掌灯,屋子里的光太暗了。”
云笑吩咐,已动手拿了一粒药丸让病人服下去,这是一种具有麻醉功能的药丸,但是和真正的麻烦剂比起来,要差得远了,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病人全然的信任,服下了药丸,云笑从桌边撕出一块白布,塞在男子的嘴里,沉声的开口:“可能会有些痛感,但还能忍受着,你可要熬着,想想你的亲人,只要熬过去,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清悦的声音赋予了神奇的力量,病人的眼瞳升腾起希望,用力的点头,咬着白色的布。
云笑开始动手。
有条致理,动作熟练而优雅。
婉婉看呆了,掌着灯的手微微颤抖,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用这种刀在人的身上划开来,血肉模糊,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白色的结痂来,最后用凉了的开水清洗伤口,上药,用银针穿着一种细如银毫的药草缝合伤口……
屋子里,除了下刀的人,面色镇定自若,另外的两个人,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婉婉只觉得胸腔翻腾起伏,找不到一处着落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如果不是极力忍住,只怕自已要昏过去了。
而床上的男人,是因为疼痛,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脸色苍白,唇也灰白一片,不过想到家人,竟然没有昏过去。
直至云笑完成了整个手术,在缝合的伤口处,上了消炎的药汁,最后用白布包扎起来。
一切总算挨了过去。
婉婉倒退两步,把灯放在桌子上,腿脚发软,双手紧抓着桌边的椅子才稳住身形。
云笑抬眸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到一边去洗手,洗工具,心里知道,婉婉已是相当不错的了,看着这样的状况,竟能撑到最后,一般寻常人直怕早就晕过去了,而她之所以让她看着,就是训练她的适应能力,因为这种事,以后会经常发生,她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没事吧,你?”
婉婉摇了摇头,深呼吸,已经好多了,不过说一点事没有那是假的,她周身冷汗涔涔的,冰凉一片。
“主子,真是太厉害了。”
“其实没什么……”云笑已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走到男子的床边,拿掉他嘴里的白布,淡淡的问:“你还好吧。”
男子点头,屋子里的说话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妇人和小女孩冲了进来,一看男人睁着眼睡在床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总算松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云笑伸手扶起她们,拿了一些药丸放在妇人的手上:“这是给他服用的,这几日千万别让他下床,等伤口愈合后再下地。”
“是,是。”
云笑吩咐完,掉头望向婉婉:“我们该走了,天快亮了。”
“嗯……”婉婉走过来,脚下虚软,不过并无大碍,伸手接过云笑手中的包袱,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妇人和小孩眼看着她们走出去,两个人奔跑着一路追出去,连声的叫。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云笑豪迈的一笑,清悦的扬声:“我叫鬼手。”
身后妇人一愣,姑娘不是女的吗?怎么叫鬼手,看来是位公子哥儿,名字叫鬼手,低头望着自个的女儿:“月牙儿,记住了吗?救了你爹爹的恩人。叫鬼手,以后一定要报答他的。”
“知道了,娘。”
两母女相视而笑,回身走进屋中,床上的男人沉睡过去,眉间却少见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