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翻身下马,扶了云笑上马车,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马车内,有着柔软的榻,内设茶水,以前她晚上会在这里休息,此刻为了宝宝,她尽量改坐马车。
一行人一路往青云山脉而去。
这时候天已黄昏,夕阳快下山了,前面便到了流星和惊云说的山头,叫鬼头山。
其山险峻无比,易守难攻,所以山上便聚了一帮土匪,专靠打劫杀人过日子,此时早有人禀报上山,说山下来了一群肥羊,那山寨主立刻点了人马,由二当家带人下山,拿下这些肥羊。
云笑她们刚到鬼头山脚下,便听到半山腰呼啦一声,山门吊起的声音,有人呼喊着冲了出来,黑压压的人头。
上官霖一挥手数十人摆开阵,云笑端坐在马车内,手一拈,绕梁琴便拈到手上,此次出宫,她带来了绕梁琴,现在她的魔幻琴音,已练得出神入化,因为杀伤力太大,所以很少用,但此番路途凶险,再加上骷髅血盗很是阴险狡诈,为免不必要的伤亡,她带了绕梁出来,没想到竟然在这档口用出来。
山脚下,对面人头攒同,一眼望去,有一百多号人,为首的汉子,一脸的凶险,有一道斜斜的刀疤从上眼睑一直划到下巴,嗜血无比。
同木离脸上的疤比起来,是一个天一个地,木离的让人觉得很酷,其身正义,这个人脸上的疤只让人感觉到阴森恐怖。
那人一张口,便是一串儿骂人的脏话:“奶奶个熊的,果然是大肥羊啊。”
他们的眼睛瞄向上官霖身后的一队马车,按照车身的重量估计,车上的货只怕不少。
上官霖一身绣金纹底边的黑袍子,五官刚毅俊美,高倨在马上,其势飞扬,夕阳的黄昏踱了他一身的金光,他冷瞳中杀气尽现,身后数十人一字儿的排开,人人身上杀气升腾,只等马车内的人一声令下,便斩敌于马下。
正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音从马车内飞泄出来,流星和追月深知这琴能魔心,当下掉头吩咐:“敛气吐息。”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魔音,当下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齐齐的望着地面,全无半点戾气。
而山林边的那些土匪还在张牙舞爪的狂笑:“还有闲情逸致弹琴,来啊,杀,抢财物啊,这些家伙一个不留。”
那为首的人话音一落,只见身边的手下,虽然应声,却东倒西歪的腿脚提不上力,这时候悠扬的琴音陡的一转,凌厉似万马奔腾,更似雷鼓鸣金,声声厚重,划破长空,直戳人心,那土匪一下子转过身,对着自已人砍杀了起来,每个人双目赤红,眼神木愣,竟然全不能做主,就连那为首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暴燥起来,扔起大刀便砍掉了身侧一个人的膀子,一时间山道边杀声震地,断肢残臂不断飞过,血色水花四溅,染红了刀尖,染红了氤绿的草地,黄昏溢出了血色之气。
上官霖和身侧的数十人,脸色一怔,饶是平常心狠手辣,可是面对这等凌势的杀气,不能控制的砍杀,还是看得汗毛倒竖,不过数刻钟的功夫,四周一片寂簌,半点声响都无,再看青山氲绿的山脚下,尸横遍野,死状极惨,完全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
这时候,马车内的琴音陡的一收,冷魅的声音响起。
“走吧。”
“是,主子。”
众人齐应,扬马催鞭,视若无睹的从那堆积成小山的尸体上踩过去,面不改色,一路往青云山脉而去。
马车内,云笑脸上罩起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开口。
“宝宝别怪娘亲心狠,娘亲只是想帮助你父皇一臂之力。”
一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肚子,虽然现在快两个月了,还没有成形,更没有胎动,但是她的心里就像有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一般。
过了鬼头山,天已经黑了,这一带山连山,即便有人家也是隐在大山中,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些人家,所以今夜只能宿在大山里,以前云笑也不在意,但现在自已有宝宝了,凡事都会多想一点。
夜色寂静,月亮挂在半空中,好似就吊在树梢上,冷冷的月辉透过枝叶斑驳迷离的照在地上,这里离青云山脉还有一些路程,此处都是一些小山丘,所以不会有什么大型的动物,今晚众人便在林子边休息一晚,不会出什么事的。
众人下了马,有人点了火把,翻找了干粮出来大伙吃一点儿,云笑也下了车,坐在一处高跺上,仰头望着月亮,竟然有点思念起慕容来,想必他此刻也正思念着自已呢,离得远了,那思念便如此的迫切。
没有人说话,一片沉寂,只有吃东西和喝水的声音。
忽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云笑和上官霖陡的面容一沉,众人都停住了手下的动作,齐刷刷的望向密林深处,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绿郁的枝叶间,忽的飘过一道白影儿。
好似鬼魂,但这些人都练武出身,知道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众人正疑惑间,只听林间传来笑声,清脆悦耳,好似空谷幽铃,回旋不断,笑声过后,一道略显稚气的声音响起来:“全都举起手来,我是抢劫的。”
土匪抢劫,他们这一行人即会饶得了他们,可是这女人说出抢劫,下面坐着的人人发笑,然后面不改色的低首吃东西,好似没听到。
不知道这坐在树丫上上下晃动着腿的丫头是什么人,竟然敢半夜不睡觉,跑到林子里大摇大摆的抢劫。
树上的人见下面的一众人谁也不理她,有些错愕,摸着自已的头疑惑的开口。
“为什么没用呢?难道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威严不够,还是用错了方法,难道是说的话不够狠。”
她一边找毛病,一边飘然下树,一只脚踩上一边的大石,两只手上下的把玩着鞭子,努力表现得很凶狠的样子,冷冷的开口。
“各位举起手来,我是抢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