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一甩手离开了大殿,殿门外,太监宫女的声音响起来:“皇上万安。”
大殿上的人陡的睁开眼,眼中隐藏着太多的悲痛。
她还有何脸面见曜儿啊,她是杀人郐子手,可是现在她能怎么做?如果放了曜儿,那么景奕就会死,还有叶家,夜家的人,自已是死有余辜,可是别人都是受拖累的啊。
太后无声的流泪,她的贴身女官平安走了进来,心疼的开口:“娘娘,怎么又伤心了。”
平安身为太后贴身婢女,很多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初太后做这件偷天换日的事情时,她是阻止过的,这真的太荒渺了,可是太后娘娘执意而为,现在终于为种下的苦果付出代价了。
平安不明白为何太后娘娘就是不喜欢真正的太子,在她的眼里,太子比景奕要乖很多,而且长得出色又聪明。
无奈都是大人的罪,因为太后爱的是叶倾天,所以便连累了小太子,他是何其的无辜。
“平安,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收手了,你知道吗?如果曜儿拿回皇位,他会杀了叶家的人,还会杀了夜家的人,连景奕都别想活了,我死该着的,可是他们是我连累的,所以我不能让他拿回皇位。”
太后哭着望向平安,现在她只能和平安说心里话,再也没有别人了。
连叶倾天她也不敢说了,因为叶倾天心中所想的,和她所想的不一样。
景奕是她的孩子,曜儿也是她的孩子,但是叶倾天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景奕,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会逼他交出曜儿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人找到曜儿的。
“平安,请你一定不要让他们找到曜儿,我不想再让他死了。”
“是,娘娘。”
平安陪着太后流泪,伸出手来抚着太后:“娘娘去休息吧。”
“嗯……”两个人往寝宫走去。
诺大的皇宫里,谁也不知道这长信宫寝宫中,竟然有一间地下密室,当初太后发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后来也就安然了,只当不知道,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已会动用到这间密室来放自个的儿子。
不大的空间里,浅浅清光,一张软榻上,此时安静的睡着一个人。
熟睡中的他,俊雅得像一缕谪仙,眉眼如画,那长长的眉,浓密的睫毛,还有那莹润光滑的肌肤,没有一样不是完美的,就像精雕细琢起来,多一笔显多,少一笔显少,墨发自然的泻在胸前,白衣胜雪,包裹着伟岸的身躯,就那么静静的躺着。
太后忍不住伸出手触摸了他的脸,心一阵阵的痛,气闷得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曜儿长大了,竟然和自已长得特别的像,小时候就有几分了,长大更像。
“娘娘,太子爷长得跟娘娘一模一样。”
平安的话勾起了太后的痛楚,她再次无声的流泪,双手紧握着软榻之上人的大手。
“曜儿,是母后的错,希望你原谅母后。”
她轻声的说,软榻上的人动了一下,睫毛轻轻的眨动,太后吓了一跳,飞快的起身,她不知道接下来曜儿会用怎样痛恨的眼神看着她,就那么痴痴的定定的望着软榻上的人。
软榻上躺着的正是慕容冲,他慢慢的睁开眼,好久没动一下,想起西郊皇陵发生的一幕,自已竟然没有死,幸好最后的一刻他做了决定,宁愿自已被抓,还是要那些人活着,因为他们都是他的兄弟,虽然陌如烟死了,不过她临死前,并没有丝毫的怨言,还有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他知道他们没有怨言,有谁知道神龙宫的那些人全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一直想着,如若有一天自已拿到皇位,一定要让他们开开心心的活着,可是却死了不少人,心底很痛。
慕容冲动了一下,掉头打量自已所在的位置,他不是被那个狗皇帝抓住了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慢慢的看到一个苍老的女人,那深浊的眼中滚滚而出的泪水,正无声的望着他,慕容冲蹙眉,这女人是谁啊?如此哀老,真是令人可怜,等到他的目光移到一侧的平安身上,不由得微张嘴,眸光一移,眼神凌厉得像一把锋刀,恨不得一刀刀的刺穿在这女人的身上。
她是他的母后吗?真是报报应啊,害了儿子的人原来也不好过啊,他印像中,自已的母后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哪里是这等骇人的神容,原来她也良心不安啊。慕容冲忍不住笑了起来,尖锐嚣张。
“真是讽刺啊,原来再害我一次的人又是你啊。”
没想到他的好母后再一次害了他,如若不是她,只怕没人设计出毁皇陵这一出戏吧,她还真的不重视父皇啊,竟然真的让骷髅血盗去盗上官家的皇陵,挖祖坟的事,她还真做得出来啊。
“曜儿,是我的错。”
太后再也承受不住慕容站的眼光,看着和自已相同面貌的人,身上流淌着自已血液的孩子如此的鄙视自已,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如果知道错了,为什么再给我下一次毒。”
慕容冲一运气,便发现自已中毒了,是一种压仰功力的毒药,如果强行运功,不但会经脉而断,还会七窍流血。
他真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了,竟然被自已的母后下两次毒。
“曜儿,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给你解毒,然后派人送你出宫去。”
慕容冲冷笑,果然啊,她还是为了那个人啊,是想要玉龙符吗?就因为玉龙符,所以她再害一次儿子吗?
他真想挖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就对自已的亲身孩子下得了毒手。
“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比虎狼还毒十分,你别想要玉龙符,我不会交给你的,那是上官家的东西,记着,就算没有了我,还有霖在,那个孽种有什么资格坐在皇位上。”
慕容冲说完已垂下头来,长长漆黑的墨发垂泻下来,挡住了他苍白绝色的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