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医馆”。
对于这个名字,婉婉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像人家仁心堂,万寿堂这些医馆,一听就是治病医人的,倒是主子这个名字,怎么听都觉得有些邪门儿,不过主子都说了,她只能照做。
虽然大家将信将疑,但是罂粟医馆还是在这重重议论中,引来了她们的第一个客人。
这客人一进去,很多人尾随进去观看,只见大夫很认真的治病,然后开了方子,让到一边抓药,伙计也是很认真的抓药,掌柜的一看到有人进来,也不厌烦,态度极端的诚恳,恭敬的招呼他们。
一时间这家医馆热忱待人的态度,还有免费诊疗一天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飞过,很多人将信将疑,但凡有病的峰涌而至。
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不凡。
不过她们这么做,却惹到了人,同行的冤家。
几大医馆得了这消息,立马聚集到一起商量对策,然后各自派了自家的伙计前来,伪装成病人治病,甚至于还想出了恶毒的招数。
因为诊金免费,所以看病的人极多,从门前一直排到街对面。
伙计和大夫任劳任怨的一直忙碌着,连中午的饭都没吃,最后轮番的吃了几口,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而他们的老大,亲爱的冷月公子从头到尾就没露个面。
婉婉哀怨的想着,至少要出来安慰一下大家吧,结果连个影儿都没露,这可恶的主子。
不想下午就出事了。
几个来势汹汹的人,用竹简抬着一个半死不活,脸色腊黄的伤患冲了进来,一路怒吼怒骂,唬得那些看病的人哗的一声四下分开,纷纷退到门口去,店内一下子乱了。
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捂住肚子痛苦的叫着,而他的身边除了几个担竹架的人,还有一个苍老的妇人,一口一声我的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我的儿啊,本以为你有救了,不想却让你枉送了性命,这叫什么医馆啊,分明是一帮医术低下,狗心狼肺的家伙。”
那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周围看的人忍不住唬了一跳,纷纷的扔掉了手里的药,连后叫了起来:“快把药钱退给我们,我们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掌柜雁眉和婉婉,还有店内的伙计和大夫,看着眼前的状况,一时间乱了分寸,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医出人命来了,不由得焦急不已,其中有一个大夫欲上前给那病人检查一下,不想那老夫人不让靠,疯了似的挡住那大夫,怒骂着:“滚开,你个狼心狗肺的,害我儿子还嫌不够吗?快赔钱,否则我们就告到衙门去。”
那围在门前的人立刻附和着叫了起来:“对,赔钱,赔钱。”
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婉婉看了一下情况,递了一个眼色给雁眉,准备到后面去请公子,但是她还没离去,便听到啪啪的两声响。
折扇轻轻的敲着手,虽然很轻,却异常引人,店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抬眸望去。
只见从后堂走出一个翩翩神彩的少年,俊美的五官上漾起笑意,目光氤氲,细长的眉轻挑,粉唇邪勾,虽然是魅惑人心的笑,可是那瞳底却泛起冷波,一袭白净的衣衫,衬得人如玉一般,却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云笑轻拍了两下手,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竹架之上的人身上,还有那痛哭得死去活来的人,笑意更甚,只是寒气更重,缓缓的走过来,脚下轻盈如水,可偏就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冷魅,众人不知觉的后退一步。
那先前哭得厉害的老夫人,此时忘了哭,心底有些恐慌,那样澄清的眸子,似乎容不得一点的暇疵,而他就那么如修竹一般立在他们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迫视着她。
“究竟是我们狗心狼肺,还是你老人家狗心狼肺,信不信,老天会有报应这回事,本公子还真佩服你的演戏?”
她话音一落,双手一翻,执上那竹架之上的人手臂,只按了一下,便沉沉的开口。
“很好,很好,服了野萱花,竟然胆敢到这里来闹事,你怎么不服附子,过来装死呢。”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无一丝波动,齐齐的看着这少年,看他风姿绰约,如临江仙,更似云中鹤。
那先前痛哭的老妇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指着云笑,喃喃的开口。
“你是何人。”
“冷月公子。”
“冷月公子,原来他就是冷月公子。”
围观的人群引起了骚动,议论之声不时的传进来,唏吁不已。
“冷月公子好俊的人啊,而且医术好高明。”
“是啊,看来我们错怪了这家医馆。”
云笑掉头,望向身后的流星,沉沉的命令:“给我把这不知是哪个医馆过来捣乱的人撵了出去。”
“是,主子……”流星一声应,往前走一步,那些先前抬着竹架过来的几个人,早吓得落荒而逃,只剩下老妇人和担架上那个服了野萱花的人,捂住肚子,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云笑冷哼一声,不屑之极:“这种雕虫小技也拿来丢人现眼,即便你现在死在店内,本店也不会有丝毫的责任,因为如若你死了,忤作会验出你服用的是何种药物,而野萱花这种药材,本店还没有。”
一言落,那人面如纸色,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早被流星一把提起,直直的给扔出了医馆,扔到大街上去了。
至于那老妇人,脸色难看,嘴唇哆嗦了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后云笑淡淡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人还是积善积德的好,不修自已,至少要为儿孙修一个后世。”
这话一落,老妇人颤抖着走了出去,身侧的那些人无一个同情的,鄙视加不屑,等到老妇人走了过去,那围在门前,先前嚷着要赔钱的人早鼓起掌来,连连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