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听到小宫女的禀报,说皇上让她过去,挣扎着吩咐那两个小宫女架着她下地,强撑着往寝宫而来。
一进寝宫,也不顾皇帝在场,扑到大床边,放声大哭,这一次根本不要皇帝命令,她便如数家珍的说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娘娘,你可别扔下平安啊,平安跟着你二十多年了,从很小的丫头就侍候着娘娘,从前娘娘长得不但美,而且对奴婢像姐妹一样,那时候奴婢就发了誓,终生不嫁,侍候着娘娘,娘娘,你听到平安的说话了吗?娘娘,你醒过来啊……”
听到平安的话,云笑微微动容,说实在的,平安是个忠仆,对太后始终不离不弃,由她的口中知道,太后也不是一无可取,只是因为环境吧,后宫,如若她不吃人,只怕被人吃,有时候,是一步一步逼出来的。
云笑正前思后想,这时候,一道身影悄然的从殿门外闪进来,看着房间内的动静,一句话也不敢说,手里捧着一道明黄的锦帛还有银票之类的东西。
云笑一看到他出现,不由得笑了,也不管寝宫之内哭得撕心裂肺的平安,只盯着小亭子,柔声问:“银票带来了。”
上官曜听到她的说话,猛的一掉头怒瞪着她,不过他在云笑的身上可看不到似毫的惧怕,相反只看见他笑得很洒脱,清朗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凤官在等银票,既然银票到了,凤官该给娘娘施针了。”
其实她已经看到太后有些反应了,此时施针,她定然可以醒过来,这样,她就可以顺利出宫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十万两的银票,还有云王府的那些金银细软,她可不会把那些东西留给宫中的这些家伙。
上官曜墨瞳阴暗,闪着嗜血之气,本想一掌劈了这个胆敢挑衅他的贱民,可是一听到云笑后面的一句,生生压下了怒火,不过那眼瞳憋得赤红一片,喘气声越来越重,吐出来的气息,冷冽异常。
“小亭子,立刻把十万两的银票交给这位凤公子。”
小亭子俐落的把十万两的银票递到云笑的手中,云笑确认无误,眉开眼笑的点头往床边走去。
身后上官曜的眼瞳黑得像古井的黑水,阴暗难明,唇角一挑,便是冷笑:“如若凤公子医不醒太后,可别怪朕?”
这一次他绝不会像前几次那样,只打三十板子,而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竟然敢一再的威胁他,他可是当朝的皇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威胁过他,这可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云笑回首,眼睛晶亮,坳黑的皮肤衬得牙齿很白,自信的笑挂在唇角上。
“这一点凤官还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上官曜沉声坐到之前的位置上,心头怒火炽热,寒莹莹的冷盼着云笑,恨不得在她的背上瞪个洞出来。
而一直伏在太后身侧哭泣的平安,听着上官曜和这位少年的对话,才知道这少年竟是揭皇榜进宫的大夫,知道这大夫能救太后娘娘,平安立刻止住了哭声,挣扎着让到一边去,跪在地上。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娘娘。”
“我会尽力的……”对于平安,云笑做不到狠心,她觉得平安身上有难能可贵的品质,虽然她同样做过很多坏事,可是她是一个忠仆,这身上就占了一个忠字,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不过占了一样,就值得人敬重了。
云笑坐在一边,朝门外唤了一声:“药箱。”
流星立刻提着药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寝宫内的人便唬了一跳,那上官曜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紧盯着流星,这男人身上的气息显示他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个高手,没想到一个贱医,竟然有着这么一个精锐的手下,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上官曜想起宫中连番出的事,西门钥,还有那暗处的人,包括上次长信宫的事,也是因为进了刺客,才会惊动到他,现在想来只怕是一个套,而那个刺客又是谁?
这凤官倒底是何人,难道是云王府的人。
不过眼下还不宜惊动他们,医好母后的病要紧,稍后?上官曜的瞳仁陡的嗜血起来,阴森森的笑意漫延在唇角之上。
云笑的注意力已集中在太后的身上,随手打开了药箱,取出银针,对着太后开始施针。
寝宫之内一片静谧,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都很紧张的盯着这施针的少年,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眼瞳晶亮,樱形的唇角挂着自信的笑意,这少年真的很俊美,尤其是他医治病人的时候,带着一抹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床榻上的人脸色竟然红润了一些,这时候大家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心,太后娘娘没事了吗?一旁的平安竟然小声的啜泣起来,她是激动得愣不住哭了,就连上官曜也激动的站在云笑的身后,紧盯着床榻上的母后,连日来苍白的脸色竟然慢慢的染上了些气色,呼吸似乎比先前长了些,没想到这个鬼手竟然真有两下子,比起御医院的那些御医,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云笑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心底叹息,她其实是不想救这个女人的,无奈要想安心出宫,只能救她了,其实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气血攻心,一时刺激过度才会昏迷不醒,而她是清楚内幕的人,知道她是被上官曜给气到了,只要上官曜不停的念叨着从前的事,她就会醒过来的。
那些御医哪里知道其中的内幕,即便开对了药方,一时也救不了人……
扎了最后一针,床上的女人动了一下,寝宫内的所有人都凑到了一起,发出惊呼,众人齐声的叫起了起来:“太后娘娘。”
云笑刚收了针,那上官曜但急不可待的一伸手提起她,扔到了一边,自已坐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大声的呼唤:“母后,母后,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