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京城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之久,才“叮叮咚咚”地来到皇宫门前,宫门大开,礼乐齐奏,礼炮齐鸣,一身朝服,头戴朝冠的燕离觞,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门前相迎这远方来的客人!
“朕早已恭候多时,沐流国的皇帝和太后,请下车鸾!”
这边厢,沐流风和太后,已被人搀扶下了车,站定在地上,行了个点头礼:“有劳皇上了!”
燕离觞身后的百官们也慌忙行礼:“见过邻国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客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朕已命人摆下酒宴,边走边说吧。”燕离觞摆了个请的姿势,往宫门里引导,一面在打量沐流风和他身后的太后,“我燕离国一向与邻国交好,今日客人千里迢迢而来,实乃两国之幸,朕相信,经此一次,两国必会成为友好邦邻!”
心里却在暗暗赞叹,沐流国皇帝……沐流风,一身暗金色纹龙袍服,宽袍大袖,褒衣博带,头戴黑底金边通天冠,正中镶着一颗青翠欲滴的碧玉,两条宽大的金锦丝绦自通天冠上垂下,落于两侧,再看他的俊容,鬓若刀裁,目似朝阳,如同吸取了日光之神采,一身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好一个英俊皇帝!
“朕此次来,正是为了两国交好而来,早前燕离国正逢战事,我沐流作为友国,本该施以援手,无奈彼时本国内正在发生一场****,无瑕分心,以致两国关系交恶,如今****稍平,朕是带着诚意重修旧好来了!”
真狡猾,百官们心里想道:这刚打完仗,就重修旧好来了,果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如此甚好,下榻的驿馆早已备妥,客人先简单用过酒宴,再去驿馆稍作休息解乏,待晚上,宫里有大型的宫宴和各类节目,为客人为客人接风洗尘!”
清冷的月色皎皎,宫墙边疏影叠叠,声声丝竹乐声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殿前热闹非凡,两国皇帝,并肩而坐,都穿着绣着龙的袍子,那些神情庄严的龙,在他们身上极尽地张牙舞爪,或许姿态不同,样子却是一样。
而两国皇帝的神色却是不一样,一个面色深沉,眼神深邃,宛如暗黑夜空之下的汹涌深海;一个面色不羁,眼神明亮,正是黎明前一抹艳丽的朝阳,却都是那般耀眼夺目,带着君临天下,天下唯我之贵气。
燕离觞的身侧,座位空悬,沐流风的身侧,坐着那位看起来十分深沉,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令人觉得琢磨不透的太后娘娘。
阶下,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各人面前皆有一个案几,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酒佳肴。
中间,宫乐齐奏,许多穿得极为清凉的绝色舞姬,在场中翩然起舞,衣鬓飘香,掩映生辉,大波浪的红色的舞裙旋成了层层叠叠此起彼伏的浪涛,手里挽着舞裙,挽着轻纱,挽着一切飘渺东西的舞姬,眼神也如同舞姿一般飘渺,时不时地往某个方向飘去,被这些眼神飘过的大臣们,都觉得桌上的琼浆玉液也不及眼前的一位美姬,都不禁痴痴呆呆的。
“来,朕和沐流国皇帝,太后同饮此杯,愿两国从此交好,福远绵长!”
燕离觞深邃的眼睛瞟了一眼灯光下的众臣,玉指修长举起身前的翠玉酒杯,对着沐流风和太后说道。
“从此交好,福远绵长!”回过神来的众臣同时举起了酒杯,杯中玉液清澈,清粼粼地映着这连绵的夜色,纯粹,悠远。
“好!”沐流风的手从大袖之中伸了出来,端起桌上的美酒,豪情万丈道:“干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太后轻点头,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触了一小口。
“早就闻听沐流国民风豪迈,而今见来,沐流国皇帝也是豪情万千,不愧千古之一帝!”同为上位者,燕离觞看着沐流风,心里竟升起了英雄惜英雄之感,若是沐流风此次真是带着诚意而来,他倒有结交一番的冲动。
“不敢当,朕受之有愧!”沐流风淡淡一笑,那眼更似朝阳一般明亮温暖,两人间生疏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几分。
“咳……咳……”身侧传来太后似故意似无意的轻咳声。
沐流风敛了笑意,正色道:“其实此次出访燕离,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正事,朕有一位同母异父的大哥,从小流落在外,母后长年寻找却一直未果,最近得到消息说大哥原来在燕离国,母后思子心切,才与朕一同赶来,主要是想接大哥回沐流国,以偿母后多年思子心痛!若是此次能接回大哥,我国愿以战马万匹,铁矿十座相谢!”
战马万匹,铁矿十座啊!朝臣听了无不议论纷纷,这些都是燕离国真正稀缺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而对方只不过是要换个人回去享受荣华富贵,简直就是天上掉大馅饼了!
“不知这位大哥现在何处?”这么大的诱惑,燕离觞直觉其中有问题,心中所想,便先问了出来。
“他如今,正是贵国天宁公主的驸马之一,名叫端木初云!”
什么,公主的驸马?那个神仙一般的端木公子,竟是沐流风的大哥?
朝臣一下子停止了议论,鸦雀无声了,这事儿牵扯到公主的驸马,可就不好办了,怪不得对方能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
“这……”虽说两国邦交极为重要,可是牵扯到谁都行,一旦牵扯到雪儿,燕离觞也犹豫了,不敢拿主意。
这事儿之前怎么没听雪儿说起过呢?
若是早知道,也能让他知道她的态度,让他有个应对啊!
“皇上,初云那孩子,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寻他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的下落,只不过是想接他回去一家团聚,进而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求皇上成全哀家一片爱儿之心!”太后终于出声说话了,却是语含悲戚,情真意切,令人不得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