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欣目光如水,冷静得盯着他,吐出一句:“温其九,你是个疯子。”
温其九的笑容在唇边扩大,伸手顺着她柔软的长发,说道:“可不是嘛,不是疯子又怎么跟你同流合污。”
江亦欣说:“只有同类才会‘同流合污’,九哥,你不明白吗?”
因为是同类,所以明白,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刺,一旦靠近就会让彼此血流不止。
“欣欣,你还在恨我。”温其九轻声说。他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没有那么多的爱,有怎会有恨呢。”江亦欣沉默片刻,冷淡的说。
“你胡说。”温其九突来一股怒气,大力扯过江亦欣,一把封住她的唇。他吻得粗暴,带着惩戒的撩拨。
江亦欣奋力挣扎。两个人像是进行着拉锯战,敌进我退,你攻我躲。
江亦欣“呜呜”着,抡起拳头砸她的后背。车内的空间有限,男女的力量悬殊,终于还是她吃亏些。
江亦欣心心一横,狠狠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口腔内的血腥味更重,直到温其九“啊”得一声,猛然推开他,江亦欣才松了力道,缩在车门边,警惕的望着他。
她的两颊像被火烧过的云,呼吸微微急促,眼神却冷的冰寒彻骨。
“温其九,我不是你花名册上的一员,要找女人,你请自便,别扯上我。”
“你还在因为那件事情怨我。”温其九的目光透出不易察觉的痛楚。
江亦欣强迫自己盯着他:“不,你想多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九哥。”而不是其他。
“好……”温其九说:“欣欣,只要不嫁给博西,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去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没那个必要。”江亦欣平静的回答,“嫁给谁都是要嫁的,对我而言,没有区别。而博西能给的,正是我想要的。”
她说得轻易且无情,像冷冬的寒夜,不带一丝温度,冷静的可怕。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想要的,你给不给的起。”温其九出离愤怒,突然抬头,双眼阴鸷盯着她。
江亦欣心中“咯噔”一下,避开他的视线,答不上话。
温其九一眼就将江亦欣看透,嗤笑:“难道你没想过,他为什么要选你?为什么不是江亦婉,为什么不是其他世家千金。”
温其九突然扳过她的身子:“那我告诉你……”
他还未说完,就见车后一阵强光刺来,引擎声阻断了两人的对话。
反光镜折射出强烈而刺眼的光,江亦欣不得不抬手挡开刺眼的光亮。
温其九已经调整了座椅,恢复驾驶的姿势,眼睛盯着后视镜,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手上则转动车钥匙。一边发动一边说:“来得可真快。江亦欣,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男人追到了这里?”
博西的到来让江亦欣始料未及,那一刻心思五味杂陈,无关****的甜蜜,也不是被关怀的欣喜,到有些戳破防护膜后的尴尬。
但是,博西来了,好过面对温其九这个疯子。
在温其九将钥匙插进孔里,准备发动时,江亦欣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拔了下了,按下开锁,跳了出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
等温其九摔了车门下来逮她时,她已经站在了情人坡上的防护栏边。那底下,是穿城而过云河,云河水迢迢,因是雨季,河水比往时要高出几公分。
“江亦欣,你要干什么?”温其九大惊。
“九哥,我想问问你要干什么?”江亦欣出奇的冷静,夜晚山顶的凉风吹乱她一头秀发,发丝遮住了面容,瞧不真切表情,那声音更是被风声吹得极没有真实感,尾音随风消逝。
“我……”
温其九还没吐出完整的一句话,就被江亦欣打断了:“九哥,你什么都别说。让我来问你,这次回来,你打算待多久?”
温其九吃不准江亦欣的意图,可是,说真话永远比假话容易的多:“爷爷身体不好,我必须得回来,这次……恐怕不会再走了。”温其九已经想不起三年前离开时的心情,只记得那天的天空特别灰,蒙蒙的,叫人抑郁。
江亦欣和沈晨旭及一干亲朋好友到机场为他送行。
他记得临走时,他给了江亦欣最后一个拥抱,而她留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她说:“九哥,你走了也好,我们终于都可以喘气了。”
时光回转重叠,那人眉眼依旧,只是行为却让他如此陌生。他的欣欣,从前虽狠,但从来不会用自己来威胁他。
江亦欣眼眸中依旧是倔强的冷,她厉声说:“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九哥,凭什么你可以在我的世界里来如自如?”而她只能被动的承受。
温其九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忍下了嘴里的话,温声劝说:“欣欣,我很抱歉,不该不顾虑你的感受。”
江亦欣长长的睫毛在迷离的夜色中扑闪,侧脸将视线投放到万家灯火中,借那柔和的桔光掩饰闪出的晶莹。骄傲如温其九,竟能如此低声的说出歉意,这不可不谓之神奇。
江亦欣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平淡的说:“九哥,你把我拉进圈子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教训江亦林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以至你离开后又唆使沈晨旭跟我合作时,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今晚,你用这种方式带我离开,你更加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九哥,你确实该向我道歉,但是,我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