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住,这份莫名的心动,勾起嘴角,只是轻浅的笑笑……
风轻叹,将萤火虫的小灯笼,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他的大手将我的小手拢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散成光影,几分迷醉几分涣散,他轻细的语调像花絮一样轻飘飘的:“越来越看不懂你,别把自己藏的太累,不应该是你这个年龄的心事重重……”
我打断他的话:“萤火虫…会死吗?……”我依恋的注视着床头微弱的光圈……
“不会!明天早上,我们就放了它们。它们仍然可以自由的飞舞……”
“那就好……”我低头说道,脑海中想象着萤火虫脱开束缚,在山间自由飞舞的情景!若是为了我一时的喜好,伤害着几个无辜的生命,我心何安?就算是喜欢,也要耐住寂寞……
“这段时间,我的事情很多,忙得晕头转向的,有些冷落你了!小羽不会怪我吧?……”
“不敢!”我异常客气的答道……
风,微蹙浓眉:“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语气讲话。我宁可你大声的吼我、骂我,那样才是真实的你……”
他的话,我听耳不闻…我凝神看着床头那扑闪的小翅膀:“谢谢你的小灯笼,我很喜欢!其实,我已经很麻烦你了,不必再怎么费心……”
“你在我家里很不习惯!”风,温情的说道……
“还好!”我说……
“我父亲的话…你没有放下!”
“……”
“他的思想不能代表我的意愿……”
“晚了!……风,你回吧!这些天你也挺忙,早点休息……”
风看着我,眼神却如此的遥远、如此的忧郁……他不再是我刚刚认识时的他,而我也不再是他刚刚认识时的我。经过乔知非这件事情,我的心灵如同历练了一次地狱的毒蚀!从楼上飞跃而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以前那个乐观又喜欢幻想的白羽了……
愧对他的眼神与信任,我知道他试图挽回些什么,这些对我没有意义。我会‘爱’你的……我干脆转过身体背对着他,拉上薄薄的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像是无魂的人,不知何去何从。一种痛咽在心口,伤的想蜷缩成蜗牛般的一团儿……
“小羽!…”风,低声的唤我……
“你走吧!等我腿好了,你要怎么样?都依你……”我还能怎么样,这是我的宿命、我的任务……
他不再说话也不揭开被子,而是探手进来,轻轻的握住我的手。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心疼……我不配他,我身带邪恶的使命,可我又期待他指尖温情的暖意……
风,俯下身体连带着被子一起,将我圈在怀中,喃喃的说道:“你以为我想要什么呢?你的身体吗?哎……打开你的心…真难!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困惑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回吧!……”我依然冷漠的锁住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命的躲开他,我应该积极的‘爱’他的,这是我的职责,牵连着几个人的命!或许,我的潜意识中对他尚存着一丝不忍……
黑暗的夜晚,他静静的抱着我,他的声音轻如羽毛……“你就这么烦我?我又很多毛病,你看不惯的那些富家公子的毛病,我都改……”
“不要说了……你走!要我赶你走才痛快,滚远点……”你越说我就越难过,错不在你,都在我!这是怎生的矛盾越纠结呀,我翻滚不清楚、永远都不清楚……
风,似乎愣住了!他停滞了几秒,隔着被子捧住了我的脸……他深深的埋了下来,隔着薄薄的被子贴在我的唇上,他的气息在我的脸上呼着…他咬着被子咬着我的唇,他用力的吸取,像是要吸出我的了灵魂……我无力的颤抖着,他的心跳隔着被单我听的很清楚,似乎在一遍一遍敲着我心中那扇紧闭着的门……
终于,他松开了我……我感觉到他离开床,离开了我!他的脚步声渐渐的遥远。门,在他身后悄然的关上……
我缓缓的拉下了被单,注视着那昏暗的门。它静静的没有生息。我流动眼波,转而看着床头那一盏桔黄的小灯笼,萤火虫仍在不知疲倦的飞舞着,仿佛这般挣扎就可以穿破那层薄薄的白纸……
我拖着伤痛的腿,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走向窗边!我的腿,终是可以走路了!虽然,步履艰难……推开窗户,让夜间清冷的风,流淌入我的鼻息!窗外是大片的黑暗,不知名的树影花枝轻轻的摇曳……我缓缓的提起手来,微弱的柔光,照在我冷漠的脸上!我撕开这精巧的小灯笼,让那几只光亮,飞离我而去!不起眼的小圆光,渐渐的融入远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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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一片灿烂的金黄散在房间里,浮在优雅精致的家具上星星点点,别有一番梦幻迷离的意境……我揉揉眼睛,昨夜的一切恍若梦境,就连那我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被我撕破的小灯笼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就听到窗户外面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这与往日清晨的宁静是多么的不同?我不由侧耳倾听,喧闹声越来越大,似乎就在我的窗户下……
我缓缓的挪动伤腿,来到窗边…只看到欧翊风的父亲,欧老爷子,正站在一片灿烂的花丛间,怒气冲冲的发火:“什么狗--屁医生,简直就是江湖骗子,从我这里骗了多少钱去?居然敢禁止我吸烟,没有烟,我还活的下去吗……”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话呀?转身,正想离开……就听的“啪……”的一声响,什么东西打翻在地的声音……满地的一片黑呜呜泥浆样儿,洒落在美丽的花瓣中,一股刺鼻的苦涩中药味道,随风而来!
“还敢给我吃这些苦死人的药,不整死我不罢休呀……”欧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叫嚣着!刚刚,他把欧伯递过来的一碗药,砸在地上……
一旁站着的欧伯,急促不安:“老爷,这些药是一定要吃的……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您一定要配合医生的治疗呀……”
欧老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和那个狗--屁医生是一伙儿的……你们早就窜通了,用这些假药骗我的钱!等我死了,还瓜分我的家产,都盼着呢!都盼着我死呢……你给我滚……”那欧老爷似乎还扬起了手中的拐杖,耀武扬威的鞭打在花圃中的鲜艳,驱赶着欧伯……
我真是越听越不入耳,越看越不过眼!这老头真是黑白不分、蛮不讲理!对待真心关怀他的欧伯这般态度,欧伯怎么说也一大把年龄了!如同驱使奴隶一般,有钱就了不起吗?人人都比他低下些个吗?……
这段日子,和蔼可亲的欧伯对我不错!处处体谅我的伤情,照顾我的生活!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住手!……”
我忍不住对着窗外大叫一声……反应过来时,惊得自己也是一愣!哎呀,我怎么能这样厉声的吼……尊贵的欧老爷……
窗下的那两个人,全都愣愣的看着我!大概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欧老爷看到是我,回过神来……圆圆的眼睛,半眯成一条缝,蓦然射出一道寒光来……欧伯,更是担忧的注视着我!
我压住心中的恐慌,紧扶着窗台,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您,不就是怕药苦吗?那么大的人啦,还怕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