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找我们什么事?”自从他们进来后,安冰就什么都不说,一直把他们晾着,自己漫不经心地看着账本,一个站在中间位置的男子先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每多呆一刻钟,气温就降低一度。即使这样,十四人看向安冰的眼神,还是充满蔑视。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几位掌柜,在母亲的铺子工作的时间不短吧?”安冰突如其来的这么问。
“是的,小姐。承蒙丞相府的福荫,小的们才能混饭吃。”话虽是这么说,但那名掌柜眼中的自豪还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安冰十分纳闷,前任是猪吗?人家赤裸裸的鄙视,瞧不起她是一点都没发现吗?还是把它们当成是对自己的尊敬,亦或是根本不在乎。要不是前任的愚蠢纵容了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随意,简直就快把自己当成摆设了。
安冰看着那位大腹便便的掌柜,眼角深处露出了几不可见的厌恶,但脸上却笑开了花,说道:“那么各位掌柜也算是元老级人物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教大家一下,以后这个帐,如果把这里稍稍修改一下,还有这里,再加上几个数字,还有这里……那这个帐会假得更真,而且还可以把前面的那个瑕疵补掉,各位掌柜,你们觉得怎么样?”安冰的笑真的很天真,很像一个十五岁少女该有的纯真。只是在安冰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下,众掌柜的脸色很明显的变了,刚刚还一脸傲慢的掌柜头儿赵掌柜此时额头上的冷汗星罗密布,手心湿成一片。
“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帐可是真真实实的记录着铺子的盈润,怎么可以说改就改呢?这不是假账吗?”虽然他们真的记了假账,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打死他们,他们都不可承认的,这可是关系到他们一家老少的死活啊!
“不知道是吧?自己做的假账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理?”安冰的表情霎时间变得阴狠,这种戾气与她的年龄极其不符。赵掌柜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太可怕了,怎么会有如此狠戾的女子,还生得一副娇羞百媚的国色天香模样,让你不由自主对她放下戒心,接着再给你致命一击!
“大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这,我们在您的身旁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背叛您呢?”赵展柜接着打马虎眼,自己不承认,一定不能承认,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吗?只不过装得可怕了点而已,根本没什么实才,何以为惧?
“是吗,看来几位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就让我不足为惧的这个小丫头来跟你们说说好了,”赵掌柜这时是真的心虚了,自己在心里偷偷想的事情安冰为什么能看的那么透,连用词都一模一样,难道她会读心术?还没等几位掌柜反映过来,安冰接着说“我刚刚算过了,掌柜们是从七年前开始做假账的,这七年,林林总总,偷了二十八万八千七百五十六两四钱银子,加上各位掌柜们的家属在我的店里赊的赊,扣的扣,合起来二十九万两一千五百三十三两七千银子,不过,看在你们也算是为了我的铺子尽过力,所以你们只需要还我二十八万两就罢了。也就是说,你们每人凑够两万两,十日内还我便可。”
“大小姐”赵掌柜还想说什么,安冰不给他机会,抢先说道:“赵掌柜若是还是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我也绝对不会冤枉掌柜,我会请大理寺的人来好好的翻查一番,保证让赵掌柜心服口服。”
赵掌柜的手****一片,手心的汗差点没滴下来,他本以为安冰不过就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才干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拔老虎的虎须,没想到站在眼前的,是只真真正正的老虎!她不是从来对这些账本的事情兴趣乏乏,一直只会把它们晾在一旁吗?怎么竟是个精通心算的人,算的账居然比自己的还要精准,而且只用了一天……
“小姐,小的知错了……”赵掌柜给其他十三位掌柜使了个眼色,接着自己先跪了下来,其他的掌柜也跟着附和,给安冰伏小认错,但却都只字不提还钱的事情。
“知道错了就算了,只要在十天内凑足二十八万两还我便罢了,还有,今年的盈利也交给我,我明天一大早就要,一共八千两,不要想蒙我。若是叫不出来,不知你们,连你们的家人都要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度过余生。哦,还有,不要妄想偷跑,守四个城门的将军皆是丞相府,镇国候府的亲信,你们逃不掉的。而且,同时得罪了两派势力,你们在任何地方都混不下去。所以,那些无济于事的办法就省省吧,好好想想如何还钱。相信两万两,对于越来越富庶的你们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安冰眸子里泛着魔性,犹如嗜血的魔鬼,却偏偏拥有着天使的面孔。
掌柜听完安冰的话后,摊软到地上,眼底空洞,两万两,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这几年贪的钱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万五千两多一点,不行,剩下的五千两,自己根本负担不起,一定要想办法。对了,自己怎么能让贪得最多的人逍遥法外呢?
安冰看了看一分钟内变换了几种神色的赵掌柜,心里暗道:怎么样?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这幕后的人,是不是和我猜的一致?
“瑶琴,时候不早了,送几位掌柜回去。”安冰早早地下了逐客令,她才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安冰向瑶琴使了个眼神。
一个时辰之后,瑶琴回来了,脸上展现着得意的笑容,对安冰说道:“小姐,你猜得没错,赵掌柜吩咐别人为大小姐取钱,而自己在半路上偷偷折回了丞相府。”而且后门有陈姨娘的贴身丫鬟瑟瑟接应,还有专门的暗号,可见不是一次两次了。后面的话,不用瑶琴再说下去,安冰也能猜得到。
呵呵,果然,陈泉诺也有参与到贪银子的事情当中,而且可以猜得出,她是主谋,看来,这次她要破费了。
丞相府陈姨娘的房间中。
“什么?你叫我再这么短时间内怎么筹到七万两?你想钱想疯了吧?”陈姨娘在房间中发出了声音,那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但是却压不住语气中的震惊和愤怒。
“陈姨娘,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大小姐说了,如果我们十日内凑不齐二十八万两,她就要把我们送进大理寺,而且我们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的了,我们每个人已经多帮你分担了五千两了,何况你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赵掌柜满脸无奈,心里却我不知道把陈姨娘骂了多少次,这个女人,刚跟我们合作时显得多有担当,可是现在真的出了事,却只顾着推脱责任。自己真是看错了人。
“你们真是蠢货,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搞定不了,还当什么掌柜啊!你们不会先出去躲躲风头吗?蠢货!”陈姨娘吼道,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这么点小事情也需要自己指导,真是蠢到家了。
“陈姨娘,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要逃跑吗?只是守城门的将军都与丞相府,镇国候府有关,我们逃不出去,而且大小姐也早就想到了,警告了我们。所以,陈姨娘,你还是想想如何凑足这七万两的雪花银吧!”掌柜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陈泉柔当别人都是猪吗?她能想到的,别人会想不到?
“那也是你们的事,我身为丞相府的姨娘,岂会懂这些事情?你们做假账,克扣银两与我何干?这七万两,我为什么要出?”陈姨娘想了一会,气定神闲地说。
“陈泉柔,你竟如此过河拆桥!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拿银子诱惑我们,我们怎么会背叛对我们恩重如山的大夫人?现在身为主谋的你想要置身事外,你觉得可能吗?要是我们因为凑不到钱而被收押到大理寺,你觉得我们会不会不小心的说出什么秘密?”赵掌柜双眼都要冒出火光了,这个陈泉柔,简直就是贱.人。
“你!可是,这七万两,不是小数目,你叫我在十天内,怎么凑得齐啊?”陈姨娘的语气放轻了不少,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事情,反正你只要在十天内凑足七万两就行,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舒服!”赵掌柜越想越气,要不是这个贱.人,他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窝囊,被一个小女孩追着跑。说完后,拂袖而去。
“啪!”桌子上的茶杯被陈姨娘愤怒的扫了下来,安冰你这个贱.人!陈姨娘的眼睛都憋红了,却不能吼出来,安冰这个贱.人不是从来都不查账的吗?她不是不会查账吗?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让自己措手不及!这个贱.人,迷惑了自己这么多年,现在是要崛起了吗?不行,自己绝对不可让她有这个机会,她绝对不能留!可是,这七万两要怎么办?
第二天,赵掌柜早早地派人将这半年的利润交给了安冰,安冰很满意,这个赵掌柜还不算是个愚不可及的人,但是,只要他背叛了自己,自己就绝对容不下他,安冰这个人就是这样,经不起背叛,背叛她的人,她就算死,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小姐,妖婵小姐来了。正在冰羽阁门外。”瑶琴在安冰耳边轻轻地说,毕竟妖婵身份特殊。
“请她进来。”安冰已经等了妖婵很久了,现在正在冰羽阁大厅中悠闲地喝着茶看着这个国家的野史,她一向很喜欢闲来无事时喝着饮料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