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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谚世界(5)

老鼠爬秤杆

【释义】自称。指自己衡量自己,同时含自己赞许自己之意。

【事件】老鼠是住在老精家的那一窝。有一天,老鼠们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它们便派了只小黑鼠出去侦察。不一会儿,小黑鼠回来了,吱吱地告诉大家,原来是老精堂屋的房梁上挂着一块肉,很大一块肉,如果给它们吃的话,足可以吃上半个月。老鼠们很兴奋,议论着怎么去把那块肉偷回来。但是小黑鼠给大家泼了一瓢冷水。小黑鼠说,那块肉根本就偷不了,房梁上是封了木板的,要想穿过房梁,必须倒着身子;就算倒着身子爬到挂肉的地方,也拿不到肉,肉挂在一根长长的黑铁丝上,我们的爪子是抓不进铁丝里的,也就是说,不可能顺着铁丝爬到肉上。

众鼠心里一凉。却是小黑鼠还继续泼冷水,而且我还听到老精和他老婆议论,这块肉他是割来给乡长送去的。你们想嘛,送乡长的,我们给偷吃了,老精还不掘地五尺把我们给一窝端了?老精为啥要送肉给乡长呀?村里要选村长呢。小黑鼠说他听到老精拿着算盘在算,村长一个月有几百块钱的工资,虽然并没有出去打工挣得多,但好歹能留在家里。小黑鼠嘿嘿地笑着说,那老精老婆把头靠在老精肩膀上,嗲声嗲气的,我也舍不得你出去打工啊,一年不在家,我可咋办呢?咋办?老精坏笑着在他老婆屁股上拍一把,荒着呗,这是我的自留地,你还敢让别人来耕种不成……

小黑鼠没说完,一窝鼠都跟着笑起来。一只小花鼠一手遮着脸,另一手在小黑鼠的肩上拍了一下,小黑鼠你真坏!说这样的下流话!哪里是下流话,我说的是真的!小黑鼠辩解道。是啊,要说下流,我们怎比得上人下流!一只斑点鼠抢过来说,有一次,老精和他老婆办那事的时候,被他们儿子发现了,儿子迷迷糊糊欠起身问,爹啊,你们的床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啊?吵得我睡不着!你们听老精咋说!儿啊,睡吧,是老鼠在咬床脚呢,我把它们轰开!看看,还赖在我们头上了!

一窝鼠笑得更欢了,吱吱怪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忽然这时候,又有一股更浓烈的香味冲涌过来。大家又让小黑鼠去看。小黑鼠一会儿又回来告诉大家,原来是老精在那里切肉呢,他把肉分成了好几等份。用秤称着,多了的就切下来呢。众鼠不解,他不是要给乡长送去吗?怎么又分成几份呢?小黑鼠说,他听老精和他老婆筹划,现在的村长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村长是选的,就算是乡长指派他当,真选起来,大家还不一定就能选中他。所以为了让他当上村长更有把握一些,就不能只给乡长一个人送礼,得给村上的几个老辈子都送礼。这几个老辈子分别是几个不同家族的长辈,在他们那家族中,他们说话还是挺管用的。

斑点鼠不信,他说小黑鼠你就吹牛吧,就算老精要这么送礼,他也不可能把一块肉分成很多份啊,那块肉再大,一分,不就变得很小了吗?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再割几块肉来送啊。你懂个屁啊,小黑鼠鼻子哼了一声,你也不想想,老精是谁呀,精着呢,平时掉到地上的饭粒也要捡起来丢进嘴里,搞得我们连几颗剩饭也捞不到!我听他和他老婆议论过,说当个村长也就那么点收益,虽然村长产生的方式改变了,由乡上指派变成村民推选了,但是他的成本不能增大,增大就划不着了!

斑点鼠受了抢白,不但不生气,却还高兴起来,造化了造化了,这下造化了!造化啥呢?大家不解。怎么不造化?以前只一块肉,送乡长的,我们偷不起,现在变成很多块了,虽说变小了,但因为送其他人,偷一块肯定没事,这样我们不就有口福了吗?是啊!大家又吱吱吱兴奋起来。可是,谁去偷呢?谁能倒着身子越过房梁,又能从铁丝上溜下去呢?斑点鼠说,我不能,我只会出点子。小黑鼠说,我也不能,我只会侦察。这时小花鼠说,我有个主意,自从老老鼠被老精用电猫打死后,我们这窝老鼠就一直没个领头的,谁要是能把老精的肉偷一块回来,我们就拜他为王,怎样?说着,小花鼠站起来,扭扭腰,向众鼠抛了个媚眼。大家一下就明白过来,都有些骨软筋轻。但想到那倒悬的房梁和光溜溜的铁丝,又都丧气地把脑袋垂了下来。独有一只小灰鼠被小花鼠的媚眼抛晕得一直没醒过来,它不禁霍地站起来,说,我去。

大家都给小灰鼠热烈鼓掌,小花鼠甚至走过去,捧着小灰鼠的脸亲了一口。小灰鼠更晕了,雄赳赳地去了。但是过了老半天,还不见小灰鼠回来。大家不放心,这小灰鼠会不会遇难了?就都跟着小黑鼠挤到地缝里去看。他们看清了,小灰鼠还在,它并没有从房梁上倒悬身子过去。实际上,那必须要有很强的臂力才行。小灰鼠跳到了老精称过肉的秤上。那秤离墙壁很近,秤杆还碰在肉上。小灰鼠试图从秤杆上爬到肉那里。但是有趣的是,小灰鼠只要往秤杆梢部走,就会把秤杆压下去,秤杆就离开了肉。小灰鼠只得往回走,这时候,秤杆的梢部又翘起来,碰到了肉。于是小灰鼠就在那秤杆上爬来爬去。

一众老鼠都吱吱笑起来起来。却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老精离堂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听到老精推开堂屋门的尖锐的古儿声……

老鸹笑猪黑

【释义】自己不觉得。指自己有毛病却还嘲笑有同样毛病的人。

【事件】老鸹飞落在冬天的玉米地里。一大群老鸹,像是谁烧荒时随黑烟冲到天上又掉下来的黑灰。玉米地已经翻挖过来,裸露出干净的猩黄沙壤。这使得老鸹的降落,成为一种玷污。八婆坐在大门一侧的小矮凳上纳鞋底儿。八婆看见沙壤上沾满老鸹,很是不快,正要张口,老鸹却抢在她前面大叫起来,哇~~

老鸹的声音很难听,苍老而沙哑,像一块杉木皮。而这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却还又扭捏地顿一下,哇~哇~~。似要把声音顿出些婉转的韵致来,这使得八婆不快之余又有些恶心,她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地大骂一句,丧门星!

八婆的骂声刚好给七姑听见了。七姑八婆的房子靠在一起,两家还同用一块院坝。院坝中有一根巨大的李子树,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先人栽下的了。有时候七姑的孩子拿一根竹竿去打,有时候八婆的孙子拿一根竹竿去打,有时候他们就互相打在对方的脸上。

七姑正俯身靠在猪圈上。刚买回来的这两只猪仔很不利落,猪粪拉得满圈都是,甚至拉在吃食的猪槽里。睡也糊涂紊乱,猪粪上它们也可以睡上去。站起来的时候,猪粪就淅淅沥沥顺了身子往下掉。七姑已经狠狠地抽过它们几次了,却总是打不悔改。她也懒得给它们收拾,却是每次喂食的时候又受不住那恶劣的臭味。她捏着鼻子,把竹片在猪圈上拍得啪啪响,猪!真是猪!

八婆愕了一下,她停住手。一抬脸,便看见七姑撅得高高的磨盘一样肥硕的屁股。那屁股紧紧地绷在一条粉红色的裤子里,裤子从屁蛋沟处深深勒进去,就像没穿裤子一样。一走起路来,那两个圆鼓鼓的屁股蛋子便左边一扭,右边一扭,像两片风车叶子。

八婆往一旁的地上啐一口,她看见那些老鸹在她的玉米地里起起落落,又叫又跳的,闹得不成样子。八婆揉揉眼,才发现那些老鸹原来都是往一只白脖子的老鸹落下去的。不过白脖子老鸹并不配合,它摇着屁股,抖着腹部,把那些老鸹一一颠下来。可老鸹们掉下去后,它又把屁股高高翘起,扇动着,扇起一片花风。八婆觉得喉里的痰又涌了出来,她又往地上啐一口,骚!

七姑猛地转过身子,斜靠在猪圈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她盯着八婆看了足有五秒钟。但是八婆不理她,八婆望着远处的老鸹,把鞋底纳得哧啦哧啦响。七姑只得转头也看老鸹。老鸹们似乎已经闹得很疯狂,像是在举行什么派对一样,展着破碎的翅膀,滑来滑去。忽然有两只老鸹斗上了,爪子和嘴抓来撕去,一时间乱毛翻飞。其它老鸹似乎大笑起来,桀桀的怪叫声让人的身上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七姑把双手抱得更紧,但又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呼一声冲一口气,尖叫道,老鸹笑猪黑!

八婆忽然胃里涌起一股早上吃的酸菜汤。八婆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男人,但她怕两个儿子受委屈,愣是没有改嫁,三十多年来,她的后门不知被多少人敲过,但她守住一潭古井水,从没有掀过一丝门缝。两个儿子相继长大,到外面去读书,工作,成家,整个一座房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不过这时候,她的后面已经没有了敲门声。敲门声是有的,还很密,却不是从她后门上发出来的,是从旁边的后门发出来的。有一次,她似乎又听到了自己门响,忽然就有些脸热心跳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她起床来,掀开后门。才发现声音仍然不在这里,还是在旁边的门上。当她掀开门的时候,旁边的后门刚好也掀开。一个黑影一闪就进去了。七姑却站在门口,冲着发呆的八婆,满脸怒容。

对面七姑是有男人的。不过她男人在外面打工,一年要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以前,七姑的男人回来的时候,八婆的儿子也常常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八婆总是会把年猪杀了,准备好各种好吃的年货等着。而且她还会及时把猪圈收拾干净,把小猪仔逮回来喂起。她得准备明年孩子们回来的年货。每年儿子回来的时候,就爱带着孙子到玉米地里捉老鸹。玉米地是新翻出来的,干净,疏松,透着泥土的清香。要是别人,她决不允许他们到地里去,她怕他们把地给她踩死了。可是她笑盈盈的随任她的儿子孙子在里面跑。

这些年,七姑的男人总能年年回来,八婆的儿子孙子们则很少回来了。八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猪也不养了,连老鸹她也懒得把它们撵开,由它们在那里闹着。不过现在,她看见那些老鸹,忽然就冒火了,她把针扎在鞋底上,棉线在鞋底上缠几圈,塞在腰间,嚯一下站起来。

她竟然煽起了一阵风,把门上的一张碎纸煽落下来。门上贴的是秦叔宝和尉迟恭的画像,两侧门板上贴着对联。也不知道是那一年贴上去的了,画面被虫子咬得有些模糊,纸张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沾满了灰尘,风轻轻一吹,就纷纷扬扬往下落。

什么地方传来密集的惊天动地的炮仗声?旧的一年又要过去了,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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