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商煌反问。
「不如藉此良机,拉帝姬下马……」
商煌默了好一会,才道:「你觉得有可能?」
「没,就是说说而已…」管献撇嘴道。
「说说也好?」
「是的殿下。」
「………」
商煌看了他一眼,「既然想拉那女人下马,那就努力些。我们想拉下她,她也想拉下我们。」
「那怎麽办?」管献下意识就回道,猛然发现不对,立马改口:「请殿下示下。」
「刘喜儿那边有动静吗?」商煌问道。
管献点头,「果然是钱家的人不错,钱谌遗子钱家馀孽出手了,可惜蠢得很,直接被人抓到送行刑司去了!」
商煌不屑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钱家人的脑袋从老到小从嫡到庶都是一样的蠢。」
「是。」管献真心的附和,「那尸骨无存的钱家嫡幼女也是真够令人恶心的,竟然亲手把人退下山崖……」
「是智小姐那件事吗?」商煌说起“智小姐”三个字,咬字格外重。
或许只有管献明白那位智小姐对商煌来说代表什麽……
「莹莹她…真的不在了吗?」商煌轻声问着,似是迷茫的在寻求答案,眼神的清明却又彷佛只是呢喃。
智莹莹……
「是,殿下。所以还请您一定要放下智小姐。」管献如此说道:「恕属下不敬:帝姬赢得了您那麽多次,就是因为她无心!帝凰,那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您也必须得向她一样!」
商煌隐隐苦笑。
她没心没肺?
那他大概是连人都不如的畜生了!
商煌心中对帝凰一直有些复杂,就如同帝凰对商煌的有时优柔寡断与五味参杂,两人之间的复杂或许只有他俩清楚。
明明要互相置对方於死地,却又因一些事互相羁绊而无法下手绝对……
管献不懂,就是苏芸也不明白。
「阿献,如今我们要的是避嫌,完完全全让人没有嫁祸的机会————」商煌拉长的尾音,似是要强调下一句话:「我敢肯定那在暗处操纵的人就在我们附近。」
管献的眼猛然睁大了一下,很快便是淡定了。
「殿下,属下认为,为避免那人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殿下得……」管献小心而仔细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话也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得明白。
但商煌不是笨蛋,听得懂他想说什麽。
他轻哼一声,「让本殿去求她?算了吧!」
他放下一直在手中摩挲着的茶杯,站了起来,袍袖一甩,潇灑的拂袖而去。
管献一个人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一个女声唤了他好几声,他才陡然回神。
管献一转头便见到沐清柔站在那儿。
他眼中一闪,同时微微垂头,「柔夫人。」
「管大人如何这般失神?」她轻声询问,走去木椅缓缓坐下。
管献一直低着头没看她,却能感觉出她的心情愉悦。
也是,从一个侍妾如今成了正经的夫人,又是帝子妃之下地位最高的人,哪里能不愉悦呢!
「属下大概是昨夜没睡好,谢夫人关心。」管献有礼的回了话,「如果夫人没有其他的事,那属下便先行告退!」
语毕便要转身离开,沐清柔却轻声叫住了他。
「大人,妾身在此向您道谢……」沐清柔还想说下去就被管献打断了。
「夫人若想道谢便把这份恩情报答在殿下身上就是。」他看向沐清柔,眼里有着冷意,「还望夫人真心对待殿下。」
然後留下沐清柔一人在那儿坐着。
「我是真心的……」她喃喃道:「我背叛了她也要跟着他,怎麽能不真心呢………」
「夫人,帝子妃回宫了。」她的新婢女从殿外轻声提醒她该去给正妃请安了。
沐清柔起身,「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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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掉。」
落无悔面无表情,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旁边的亲信。
「蛤?」亲信接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噢噢!」
落无悔看着飘忽不定的云朵,眼中深邃不见底,神色平静。
「让熊辰出来吧,这些日子让他留在本家。」落无悔说道:「然後让他来见我。」
「是,家主。」亲信得令退下,落无悔只身一人静立在那儿。
她眼中的风云变幻,映在她如大海的眼里。
帝凰,我信了妳,还请妳千万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