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花瓣浴终于准备好了!
一个浑身穿着朱红色婚衣,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脸上还戴着一面薄薄的纱巾,挡住了脸蛋。
蓝沁跟着旁边那几个侍女低垂着头,然后斜眼偷偷瞄她。
女子走到门口,轻轻地脱下绣花鞋,露出一双白玉般小巧玲珑的美足,缓缓走到还冒着热气的池子旁,轻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娘娘,您贵为千金之躯,还是让奴婢来伺候你吧!”绿柳不甘心地想反驳道。
女子扫了一周,忽然发现了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蓝沁,纤手一指:“好了,她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娘娘,这,她是个村姑,手脚不知轻重,到时候弄疼了娘娘……”绿柳愤恨地瞪了蓝沁一眼,怎么能让这个小村姑把风头给自己抢了!
“够了,我说出去!”女子不耐烦地厉声说道,最后绿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等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这个红衣女子也不叫蓝沁过去侍奉她,只是自顾自地脱下身上的一副,跨进了香喷喷的水池中。
蓝沁一个人站在岸上不自在极了,她从未伺候过人,只得模仿自己在电视中看到过的场景,压低嗓音说道:“娘娘,让小的来伺候你吧!”
“哼,娘娘……”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以无比空灵的声音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是真不想做什么娘娘,这娘娘反而还不如你这村姑当得自在呢!”
蓝沁小心地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以一个村姑的口吻说道:“小的是不知道娘娘有什么烦恼,可是当了娘娘至少不用到处去卖花了,每天都能吃好的,还有很多仆人伺候着……”
“哈哈哈,这样呢,小姑娘,你还愿意吗?”忽然红衣女子把她脸上的纱巾扯了下来。
蓝沁抬头一看,当场呆如木鸡,这假皇后竟然是小紫,只是小紫原本清秀的脸上竟然有了跟她脸上一模一样的疤,不,应该是比她那道疤痕还恐怖,一看就是用刀子割的,然后用上好的疗伤药治愈了,但却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你还觉得我幸福吗?”小紫讽刺地一笑。
“娘娘……”蓝沁讪讪地开口道,“娘娘,疤痕随着时间会越变越小的,以后就会好的,其实我小时候腿上也摔了一个中指长的疤,现在已经变小多了,只有半截手指那么长了……”蓝沁边说边去撩裤子,弄到一半却又想起,自己那具身体早就没了,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小紫似乎是感觉到了蓝沁的善意,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幽幽地问道:“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不等蓝沁回答,小紫继续说道:“你有心上人吗?”
蓝沁摇了摇头,前世她是个孤儿,一天到晚为了生存不停地奔波,好不容易通过了司法考试,当上了律师,可在这无人帮衬的社会中,她想要获得成功往往要比其余的人努力十倍不止,哪里还有空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你很幸运!”小紫泡在水池中,热气腾腾,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但蓝沁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难以言说的悲凉。蓝沁明白,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而已,因此也不再试图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但他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让我去异国他乡和亲,这脸也就这么毁了!”小紫捂着脸,手指慢慢滑过脸上那块凹凸不平的地方说道。
小紫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蓝沁心中大骇,天哪,太惊人了,小紫竟然是齐天宇的人,而她一直以为小紫忠心的是柳贵妃。这一刻,刺骨的凉意在蓝沁的背脊骨上升起,她还是低估齐天宇了,原来小紫以前是刻意误导她的。
“是他把您的脸毁了?”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惊讶、好奇和恐惧。
“哈哈哈……”小紫忽然开怀大笑了起来,好久才止住笑意,“谁说的,他可没勉强过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蓝沁不禁往后退两步,小紫这个女人也忒不正常了,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竟然把女人最重要的容貌给毁了,简直是脑袋不正常!
“怎么,怕了?”隔着雾气小紫看见了她的动作,不禁把头扭向她。
自己的动作被抓包,蓝沁有一瞬间的难为情,但她马上便调整过来,大眼对上浴池中的小紫:“怕倒不是,只是为您不值。明明知道对方心里没有你,你还去为对方做牛做马,把自己弄成这样,有意思么?”
“不错,不错,你说得对极了!”小紫仍然笑意盎然,但她的下一句话却让蓝沁如坠冰窖,“那我说,皇后娘娘,你这样逃有意思吗?”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皇后娘娘,你是逃不掉的!”
蓝沁瞬间石化当场,幸亏她反应快,立刻矢口否认:“娘娘,您没事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最后一句话格外小声,但还是能让几米外的小紫听清。
小紫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正儿八经地,她眼也不眨地盯着蓝沁:“皇后娘娘,小紫可是伺候过你的,怎么会认错呢!再说,奴婢可是在此恭候娘娘多时!”
蓝沁的脑海中轰地炸开了锅,自诩聪明的自己竟然着了这些古人的道儿,自投罗网了。但她不愧的律师出身,很快便镇定下来:“好吧,我承认,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娘娘言重了,奴婢怎么敢处置你呢?”小紫反问道,然后径自起身,当着蓝沁的面穿上衣服。
蓝沁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小紫这家伙油盐不进,着实让人头痛。算了,不想了,反正都落入对方手里了。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小紫穿好衣服走到蓝沁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才开心地说道:“奴婢当然是送娘娘回宫了!”
“你刚才说的事都是真的?”蓝沁现在对她刚才说的故事提出了一百个质疑,哪个女人这么傻,这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