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似乎没有在老人的身上印下任何的痕迹,他依旧那样健壮,看见她来了,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咧开掉了两粒大牙的嘴巴,慈爱的看着她。再次看见这笑容,她高兴的扑了上去,藏在心头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稀里哗啦的哭了出来。老爷爷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只到她哭累了,停止了。
他这才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丫头,想不想做一个逍遥江湖的女侠?”
她忙不迭点头,生怕下一刻老爷爷就会反悔。
老爷爷哈哈大笑,自言自语,“没想到我欧阳明也会有传人!”然后拉着她到屋子里,指着桌子上冷掉的水,朝她吩咐道,“丫头,来给师傅敬茶,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她懵懵懂懂,不过还记得二狗子讲他去拜铁匠铺的孟大叔为师的经过,于是她依葫芦画瓢,双手托着茶杯,走到老爷爷跟前,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道,“徒儿拜见师傅!”
“好!好!好!”正式成为她师傅的欧阳明大声叫好,抓起她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跟前,大声说道,“既然你是我徒弟了,我也不能不给你见面礼,拿着,想知道怎么打开的话就跟着为师好好学,只要你学会了为师的本事,师傅自然会教你怎样打开的!不过,你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拜我为师这件事,否着,为师再也不会见你!”
她赶紧点头,好不容易有个师傅,她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于是此后的日子,她便想办法摆脱了那些教书先生,天天呆在后院中跟师傅学习武艺,从蹲马步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虽然辛苦,但只要看见师傅脸上的微笑,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过人的天赋加上勤奋的练习,她的武艺一日千里,短短四年时间,她便学习完了师傅绝大部分的功夫。这一天,师傅忽然把她叫到面前,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是我最杰出的徒弟,这张纸上写着怎么打开那个木匣子。记住匣子里装的是为师的成名武器——银丝,就交给你了!为师以前的仇家快要找上门来了,所以不得不出去把这些过去的恩怨给解决了,你乖乖等着,最迟六年,为师一定会回来带你去闯荡江湖!在此期间,你切莫倦怠了武艺,好好给我练习,知道吗?”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只要师傅喜欢,她一定做到。
欧阳明赞许地颔首,当夜便消失在了后院中。
师傅走后,她的日子便又空闲了下来,除了每日里偷偷练武,便无事可做。这一日,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俊逸的少年郎,他大约十七八岁,长得一表人才,但让她愤怒的是他看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人剥开衣服,就这么光溜溜的暴露在阳光下,只一眼,她便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事后,听人说,那个少年是明岚的少年丞相风辰逸,她撇了撇嘴,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这事很快便被她抛出脑后,一日在大街上,她却碰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正被一个三十出头,横眉怒眼的男子拖拽到街市中心。男子自称是女孩的父亲,因为急需钱,打算把这个赔钱货的女儿给卖掉。
看见小女孩,她便想起了自己,同样是爹不疼,娘不爱,但好歹自己还衣食无忧啊,她的同情心霎时泛滥,便出了一百两银子把这小女孩买了下来。本意是想让她走的,但小女孩说自己无处可去,也无以为报,给她做个粗使丫鬟吧!
她想了想,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不如就收了她吧!于是这个叫小桃的小姑娘便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起初她并未察觉任何不对劲,不过没多久,她便发现,这个小丫头是会武功的,并且武艺还不错。就她这身功夫,那个屠夫般的男人便不是她的对手,看来自己是上当了,竟然引狼入室。她在心里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人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的?既然对方有意要安排人在自己身边,即使她把这个丫头打发了,对方也不会罢休的,不如留下来静观其变吧。
真别说,这个小桃表现得还真是天衣无缝,让她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虽知道这个小桃不是自己人,但她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她便索性也不再去监视她了,只是还是对她防备着。
好几年都没正眼瞧过她的父亲一日忽然把她叫到了书房,仔细打量了她一通,父亲忽然正色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一个女孩子总是需要一门武艺防身,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师傅,你去跟他学一门技术!”说完父亲拍了拍掌,一个长得细声细气的白皙男子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静静的说道,“沁儿,以后你跟着我学习易容之术吧!”
此后的日子她便陷入了新的学习,没几天,她便明白,所谓的易容之术便是用材料改变自己的外貌,让人人不出来。新的师傅脾气古怪,时不时的莫名出现,见她天赋高,便丢了一本书给她,让她自己学,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直到她全学会了,这个师傅还是没出现过,她便把这本书和自己的银丝藏到了梳妆台后面的镜子里,那是她偷偷请人做的一个小机关。
日子平淡如水,她很快就到了婚配的年龄,父亲也有意无意让她去参加一些聚会。在一次牡丹宴上,她莫名其妙的遭到了一群女子的奚落,她讥诮的笑了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喜欢自己,她又怎么会奢望这些外人会喜欢自己呢!但是被人无端排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就在她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一个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男子出现在面前,冷冷的看了那些女子一眼,“你们的家教便是教你们道人是非吗?”然后不管她的挣扎把她带出了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