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沁找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黑衣人给她的玉佩,一把扔在桌子上:“不知我现在是否有资格见你们家掌柜的!”
“这……”伙计看到玉佩,脸马上变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贵,客,您,请稍等,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
说完就叮叮咚咚地往楼上跑去。
过了几秒,他又弯着腰走了下来。
“贵客,请跟我来!”边说边对着楼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蓝沁朝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在楼下等她,然后就挎着包袱往上走去。
伙计把蓝沁带到了二楼上一个古色古香的门前,然后恭敬地敲了敲门。
很快,门便从里面打开。
蓝沁缓缓地走了进去,发现这个房间像是一间书房,布置得高雅简朴,入目的是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各色书籍,墙壁上挂着一副游春图,看那画工,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在画下面正坐着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他挥退了丫鬟和伙计,起身把蓝沁迎了进去。
“不知贵客前来,所谓何事?”八字胡一边问,一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蓝沁。
蓝沁也不害羞,右手把玉佩丢到桌子上,左手解下包袱,然后往桌子上一摊。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八字胡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堆金光闪闪的首饰,脸上全是不解之色:“姑娘,您这是?”
“你们不是欠我一个要求吗?我现在要求你们买下这批首饰,那,玉佩也还给你。”蓝沁说着就把玉佩推到了他的面前。
之所以这么做,蓝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要想跑路最不能缺的就是钱,皇帝就上次赏了她一堆好看不中用的首饰,而这些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哪儿去找人脱手,再加上这些首饰大都有印记,一般的当铺都不敢收,再说她这样典当这些东西也很容易给自己招惹上麻烦。思来想去,不如拿到这钱庄换算了。
“你可知道这玉佩的价值?”八字胡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蓝沁的眼神也认真了许多。
“不知道。”不知道不代表猜不到,在这古代除了皇室中人,谁敢带龙形的玉佩,就是因为如此蓝沁才更要把这块玉佩还回去,她现在恨不得抱着一堆金子,躲到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变成一个土财主,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
“姑娘,你不后悔?”八字胡还多此一举地问道,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哎呀,我肯定不会后悔的,掌柜的,你就快换给我吧!”蓝沁实在不想跟她罗嗦了,只想拿钱走人。
“姑娘,钱我可以换给你,但是这个玉佩我不能收,你还是亲自还给本尊吧!”那个八字胡视这块青龙玉佩如洪水猛兽,又立刻推回了蓝沁面前。
“好吧,随便。掌柜的,你看看这些首饰值多少钱,全部换成银票给我,好吗?”蓝沁想了,还是拿银票方便,自己要是拿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出门,那还不被贼给惦记上啊。
“好,姑娘稍等!”八字胡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两分钟,他又捧着一个漆黑精致的盒子,推开了门。
“这是二十万两银票,姑娘请验收!”八字胡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整齐的一叠银票。
蓝沁也推辞,拿过盒子,细细地数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200张,每张都是1000两的面值。
“没错,谢谢掌柜的。”蓝沁把银票收进了怀里,转身往外走去。
“娘娘,咱们现在回宫吗?”刘公公看到已近亥时(晚上九到十一点),不禁有些担忧,毕竟一个柔弱的姑娘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太监携带巨款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呆着很不安全。
“不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蓝沁钻上一辆马车,然后朝车夫吩咐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一条巷子旁停了下来。
蓝沁把刘公公带进了巷子中,如法炮制,再一次从树枝上爬进了蓝府。她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身后一直跟了两个武功不弱的人,看到二人爬进了这座空旷的院落,两人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藏在暗处,不敢离去。
“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你随意找个房间睡一觉吧!”不等刘公公问出口,蓝沁就打发了他,自己则找了个烛台,往蓝思之的书房走去。
蓝思之的书房较上次来,多了许多灰尘,估计是太长时间没人整理的原因,其余的就跟她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蓝沁轻轻地打开门,烛火斑驳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平添了一抹骇然。蓝沁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坚定地往里走去。
最后她再次来到蓝思之的书桌前,凑上头瞅了瞅桌面的砚台,这一瞧还真给她看出了端倪,由于长时间没有使用,砚台上面也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然而在这表层竟然有一圈手指捏过的痕迹,蓝沁把自己的手指挨上去,发现这指印比她的手指粗了一圈,看来应该是个男子的手指印。
谁回过蓝府?谁会知道有这么一个机关?
想来想去,蓝沁都觉得蓝思之的嫌疑最大,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这里有个机关。那么他见到假胡须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看来只有等黑衣人的调查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蓝沁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又在书房里逛了一圈,希望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然而这次她没有那么好运了,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蓝沁只得挫败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幸亏蓝沁的房间离书房不远,不然一个人在这安静的宅子中走动还是一件蛮恐怖的事。蓝沁往床铺走去,幸好床上还围了一圈床幔,不然连床上都是灰尘。
蓝沁躺在了床上,望着窗外圆滚滚的月亮,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里似乎有片羽毛在撩动似的,痒痒的,又有些烦躁。
过了好久,她终于认命的爬了起来,但脚下却向生了根似的,自顾自地往梳妆台走去,她很想停下脚步,然而心中却有另外一道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