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叫小衣的女子始终没有离开,只是静悄悄地站在一旁,看着蓝沁大快朵颐。
忽然门从外面轻轻推开,蓝沁拿着西瓜的双手一顿,抬起手看着门的方向。
只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着金丝的纯黑色鞋子,上面是一件跟鞋子同色系的长袍,上面绣着两朵象征富贵的牡丹花,接着一个戴着帽子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蓝沁手中的西瓜啪地一下落在地上,瞳孔不断地放大,浑身不停地颤抖,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为什么?”
小衣看着这二人之间紧绷的气氛,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然,大夏太子夏安朝着她轻声说道:“你出去吧!”
小衣如释重负,垂下头,踩着小碎步,快速地出了房门,然后还体贴地把房门关上了。
夏安这才走到蓝沁身旁,轻轻地坐下,双目认真地看着蓝沁:“不错,就是我。你听我说,我是……”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蓝沁粗暴的打断了,“够了,我不想听你说,我想回去,回明岚,请你送我回去!”
“你在逃避!”夏安一针见血地指出。
蓝沁的脸马上火辣辣的,有被人识穿的尴尬,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错,一夜之间从大齐前丞相的女儿变成了大夏的公主,这其中要说没什么阴谋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蓝沁是不相信的。她直觉地认为这是夏安在耍什么阴谋,企图利用她来对付风辰逸。
夏安看出了她的担忧,言简意赅,但却如一磅重弹砸在蓝沁的头顶:“你真是我的胞妹,同母同父!”
蓝沁如被雷劈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语,最后才讷讷地问道:“证据呢?”
“你要证据,可以!”夏安轻笑一声,拍了拍手,门咯吱一声再度从外面打开,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等他们轻轻放下后,夏安才轻声说道:“出去吧!”当大门被合上的声音传来,夏安蹲下身子,站在箱子旁,轻轻地打开箱子,箱子底下铺着鲜红色的锦缎,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副卷成一筒的画卷。
夏安轻手轻脚地拿出这块画卷,双手轻轻托起,走到蓝沁面前,然后才轻轻地打开画卷,蓝沁一看这画卷里面的内容便被吓得脸色苍白。
只见画面中一个鲜红色宫装女子,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笑意盎然地坐在荷花池旁,她的身侧立着一个六七岁的少年,最最诡异的是她的脸,竟然跟蓝沁的脸一模一样,只是她的额头上多了一颗漂亮的美人痣。
“这……不……这是你们骗我的!”蓝沁不敢置信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她不想跟这些所谓的亲戚扯上关系,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蓝沁儿,这些人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夏安忽然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大声说道:“不,沁儿,你就承认吧,你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你跟母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假!”
蓝沁稳住心神,抬头看着夏安,质疑道:“就凭这幅画儿,你就如此肯定我是你妹妹,是不是太草率了?这画儿难道就不可以造假,再说,这世上的如此多,有几个长得相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夏安拼命地摇了摇头,指着这画儿说道:“不,这画是真的,你看你纸张,还有,母后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呢?你真的是我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愿意认我呢?”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里已经非常落寂了。
蓝沁的心里蓦地柔软,忽然不知为何,总觉得很心疼这个太子殿下,再加上自己现在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是想离开,恐怕还少不了要劳烦这个太子殿下帮忙,于是敛起刚才那副强硬的面孔,指着这画儿说道:“你说我是你妹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是怎么离开这皇宫的呢?又怎么会跑到大齐去呢?”
见到蓝沁愿意听他说当年的往事,夏安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当年我才7岁,母后生下你后,父皇非常开心,还封你为长公主,但是一个月之后,就是在你满月那天晚上,你却离奇失踪了,后来听说你是被宫里一个挟怨报复的太监给偷出了皇宫,然后父皇派人大肆搜寻,都没用任何迹象,一个月之后,却离奇的在护城河中发现了一个浑身泡烂,浮肿的婴儿,捞上来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只有皇族才能穿的锦丝,于是我们都以为是你,母后伤心欲绝,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这个故事确实合情合理,没有一丝漏洞,可就是太有完美了才让人觉得不够真实,蓝沁怀疑地打量了一眼太子殿下,他的脸上充满了真诚,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不容错认的喜爱。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我是你的妹妹,是不是太草率了?”蓝沁出声反驳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是不是你的妹妹,那就是找到我的父亲蓝思之!”
夏安面有难色:“这……其实外公早就去查了,但是却没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蓝思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世界上完全找不到这个人。”
蓝沁的心里咯噔一声,对这个从未露面的父亲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如此多的人都找不到他,他究竟藏到了哪里,亦或是一直藏在他们身边。
不待蓝沁说话,门外忽然响起了小衣的叫声:“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朕听说公主醒了,她还好吗?”门口继续响起一道阴柔的男声。
蓝沁望向太子,太子立刻高兴地站了起来:“是父皇来看你了!你待会对父皇说话客气点!”
蓝沁没应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紧接着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面色有些阴暗,看起来身体不大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虽然年事已高,但也看得出来,这人年轻的时候相貌应该不错。
他一进门就对上了蓝沁不惧不退的视线,右手掌伸到右边肩膀上方,身后的宫女和太监立刻停了下来。他这才轻轻地踱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