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有道理!”蓝沁忽然鼓起了手掌,刺耳的掌声在这静寂的夜晚格外响亮,“可是,公主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明日是你大婚的日子,婚前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请问太子殿下您邀请了驸马爷今天过来吗?”
“怎么可能!”太子连忙摇头。
“这就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宫,所以这一点不令人深思吗?再说,你觉得驸马爷跟风大人相比,孰优孰劣?当然,我只能感叹公主的眼光真与众不同?不过换成我,我还是愿意去勾引风大人!”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说邱理不如风辰逸,有了风辰逸这样的丈夫,蓝沁怎么可能会弃珠玉而选瓦砾呢?
在场的人都开始在私下里议论。安庆公主的脸都气得绿了,恨不得把蓝沁千刀万剐。
“还有,太子妃殿下正好带着众位姐妹去看公主殿下你了,可是公主却出现在这里,好像这个院落蛮荒凉的,请问公主殿下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
安庆公主被逼得节节败退,强打起气,挺起腰杆摆出公主的派头:“本公主去哪里还用得着像你们报备吗?”语气又和缓了下来,“本公主今天一直呆在房中,非常闷,所以就打算出来散散步,哪知竟然一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然后看见这么多侍卫围在这里很是好奇,就想来看看。不可以吗?”说完还挑衅地看了蓝沁一眼。
虽然公主殿下的话很没有逻辑性,但同样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显示她跟驸马的死有什么关系,在场的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咳咳……蓝氏,你的话有几分道理,本府会酌情采纳的,”何清伯又把头转向太子,微弓着身子,“太子殿下,您看,这一时半会儿确实也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风夫人虽然有嫌疑在身,但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不如让她跟着风大人回家,明日咱们找齐了更多的证据再审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肯定会把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的,到时候就不关他的事了,这个京兆府尹已经打好了主意,两方哪个都不得罪,他也得罪不起。
太子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用眼神征求风辰逸的意见,毕竟这里的嫌疑人是他的妻子。
风辰逸仍然抄着手,两眼望天,似乎没看到太子的暗示和京兆府尹求救的眼神。
“何大人果真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官,不过,民妇还有话要说!”蓝沁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
“哦,蓝氏请讲!”虽然很想把这块烫手山芋送人了,但是风辰逸和太子都没发话,何清伯也只得装作感兴趣地问道。
“大人,民妇有证据证明这驸马爷不是民妇杀的!”
蓝沁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向她。
“如此甚好!你讲!”虽然压根儿就不相信蓝沁能洗刷掉自己的嫌疑,但她毕竟是丞相夫人,何清伯装作惊喜地说道。
他心里想的,蓝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先洗刷掉她的罪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驸马爷最根本的死因是中毒,而不是这把匕首!”
“什么?”四下一片哗然,只有安庆公主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蓝沁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也只是怀疑驸马爷是中毒了,因为他的眼底有淤血,而嘴唇那一层欲盖弥彰的粉末更让她生疑。
“不大可能吧?”何清伯不敢置信地问道。
“可不可能,派个人来看看就好!”蓝沁朝着风辰逸身后看了看,“既然大人没带仵作过来,那就麻烦严神医来看看吧!”
“不是本府不请仵作来,而是仵作老家不在洛城,前两日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好麻烦严神医了!”何清伯讷讷地解释道。
严初阳点了点头,走过去扳开了邱理的眼睛和嘴唇看了一下,点头说道:“没错,他确实是中毒而亡!”说着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把驸马爷嘴唇上白色的粉末擦去,露出了一双乌黑的唇瓣。
“天哪,真的呢,黑色,中毒的迹象……”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人,民妇来的时候是跟太傅大人一道,然后就是和太子妃娘娘在一起,直到大家都去看新娘子了,民妇内急,这才离开了一小会儿,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毒死驸马爷,再说,如果是我毒死的驸马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再捅他一刀呢?民妇可以洗脱自己的罪名了吗?”
“风夫人说的没错,死者已经死去一两个时辰了,他的身体已经变硬,绝对不是刚刚才死的!”严初阳也抬头补充道。
“这……”何清伯正想做个顺水人情,就此洗脱掉蓝沁的罪名,但公主却不答应。
“不行,驸马爷死得这么惨!现在还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显示‘风夫人’与此无关,何大人你是否太偏颇了?”这是明着指责何清伯在徇私舞弊了。
何清伯的脸色也蓦地一下黑了,挺直背:“既然公主这么说,那微臣定当竭力!”说完也一改先前逃避的态度,上前几步,走到尸体前,蹲了下去,亲自伸手去探了探邱理的鼻息,捏了捏他的肌肉,果然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刚死的人,尸体还保留着温度,四肢也能搬动,这也是为什么死了人,就会立刻给四人剃头,换上新衣服的原因,不然等凉透了怎么还能扳得动啊。
就在这时候,蓝沁也走到何清伯旁边,双脚“不小心”地踩到了邱理的裤脚,蓝沁连忙移开,却掀开了邱理的裤脚,露出了一双只着白色袜子的双腿。
何清伯连忙把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找到鞋子,抬头深深地看了蓝沁一眼,然后朝着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在这四周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
侍卫们连忙打起火把,在这个院子里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