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银白色兰博基尼停在了卢氏集团的大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身紫色旗袍,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从车上慢慢走了出来。
“夫人。”值班的保安部经理见到突然走进大厅来的女子,惊讶不已,急忙迎了上来。
“肖总在吗?”并不在意大厅里其他人惊艳的眼神,女子的声音柔和,面上带着温婉的笑。
感到面前女子吐气如兰,明艳动人的姣好面容就在他的眼前,那经理的心就怦然直跳,连脸颊都烧了起来。
不料一抬头,就看到那女子翦水般的眸子里不经意间划过一丝阴戾,那一瞬间他就觉得有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所有的旖旎念头都消失殆尽,吓得冷汗直流,急忙回过神来道:“啊,在的,总裁现在就在楼上。”
“嗯。”女子的脸上依旧笑容温婉,那经理呆呆地望着那个女子走进电梯,怔怔出神,直到电梯关上门,他才回过神来。
“快,打电话通知一下肖总。”那经理似想到了什么,急忙让前台通知总裁办公室。
“电话没有人接,总裁应该不在。”前台的女接待是刚刚聘上来的,并不认得那个走进去的女子,见那经理神色焦急,不由得好奇地询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是谁啊,长得好漂亮。”
“当然漂亮,那可是咱们卢氏的第一千金,肖总裁的夫人,卢氏集团真正的控股人!”那经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呀,肖总都结婚了?那,公司里传闻肖总跟柳……”那女员工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捂住了嘴巴,并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那经理狠狠瞪了女员工一眼:“以后注意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听的话也最好不要听!”
那两人的谈话赵蕴初自然不会听到,她早已经拎着一桶酸梅汤进了电梯。
事实上,赵蕴初鲜少来公司,她是学美术的,只对绘画艺术有研究,对于管理公司这一类事情她很少触及,因为只要一听到那些报表和数据她就头疼不已。
卢氏集团是赵蕴初的外公卢烨明一手创建打拼出来的企业,但是因为卢烨明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五年前卢烨明过世之后,卢氏集团就交到了赵蕴初母亲卢巧慧的手里。
不巧的是,卢巧慧只生了赵蕴初一个女儿,两母女对于管理公司完全不在行,巧的是,那个时候赵蕴初已经和肖易订婚,而肖易恰好是管理专业出身,于是卢氏的公司就全权交由肖易在打理。除了股东大会,赵蕴初母女俩基本上不参与公司的任何决议。
电梯往上,赵蕴初几乎每一层都停留片刻,目光一一扫过楼里楼外的那些办公室,还有那些投入工作的新旧面孔。
一路往上,她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心却越来越沉。
公司果然如那私家侦探所描述的那样,彻底更新换代了。重要部门都换了人,这家公司已经彻底沦为了肖易的产业!
赵蕴初紧闭上眼,心中宛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太过信任肖易,才会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瞒着她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偷梁换柱,变作了他肖易的囊中物!
“叮——”电梯到了最上面的那层——总裁办公室,楼外并没有人在守候,赵蕴初拎着酸梅汤就进了肖易的屋子。
那是一间套房,外面是肖易的办公室,里面则是他的临时休息室。
赵蕴初虽然鲜少来公司,但是手里还是配有钥匙,因此她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屋。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和之前的一样,但是赵蕴初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床上扔着一套黑色的情趣**。
她脸色骤变,只觉得浑身血液翻腾上涌,攥着保温桶的手死死掐进肉里,浑身僵硬,好半晌都动弹不得。
肖易最近似乎很忙,晚上总是很晚才回家,赵蕴初知道公司才刚刚从破产边缘恢复过来,事情多也很正常,所以也没有多问,就怕肖易不耐烦。
不曾想,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赵蕴初嘴角忍不住泛起冷笑,果真如侦探所言,肖易和那个叫柳晴的财务总监,关系不同寻常。
“呀,易,你好讨厌啦……唔,等一下再……唔唔……”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惊醒了正在发呆的赵蕴初。
“咚”地一声巨响,门外的两个人缠腻着摔靠在门上,上下唇摩挲的声响,男女混合的喘息与呻*吟声就那样肆无忌弹地透过一张木板门传入赵蕴初的耳朵里。
自己的丈夫就在这一门之隔的房间外,当着她的面,与另外一个女人行那苟且之事!
羞愤难堪!
赵蕴初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杀了这对狗男女,她恨不得即刻就把手中的那一桶酸梅汤朝着那两人浇下去!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等等,赵蕴初,你再等等!
门外的声音不断响起,赵蕴初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让那些龌龊充斥着她的脑海,那一刻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凝住了一般。
直到一切停息,靠着门的那两人一边喘息,一边窸窸窣窣地整理衣衫,肖易那低沉喑哑的声音穿透了赵蕴初的耳膜。
“晴儿,你再等等,过不了几个月,这家公司就会全部掌握在我的手里,到那个时候,我就娶你!”
又是一记长吻,门外那女子似乎很是高兴,嘤咛一声,娇笑道:“那你要和赵蕴初离婚吗?你舍得你那如花似玉的妻子?”
肖易闻言,眉毛一皱:“她再好看也不及晴儿的一根手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年前我接近她就是为了这一刻,报复赵建翎,侵吞卢家的企业。如今你不是也得偿所愿了吗?柳叔接了赵建翎的位,你现在也成了市长千金,再等我夺下这家公司的控股权,我就会和赵蕴初离婚!”
赵蕴初只觉得如遭雷击,她从侦探事务所那里得知的终究有限,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肖易在捣鬼,却料不到这后面居然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这个阴谋竟然是从十年前就开始预谋好了的,柳晴的父亲居然是柳市长,肖易陷害父亲,让父亲锒铛入狱,是为了侵吞她手中的卢氏,并为那个柳市长开路吗?很好!肖易,柳晴,柳市长,原来如此!
赵蕴初眼中一片阴霾,耳中却继续传来那两人的私语。
“你就不怕她不同意?”那女子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眼似乎很开心,却还是心有顾虑,急急地问道。
“不同意?”肖易的声音猛地扬起,冷声道,“她赵蕴初如今无依无靠,等到这家公司改姓肖,她还能奈我何?她只能乖乖听我摆布,不同意离婚?看我不弄死她!”
那女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吧唧一口亲在了肖易的脸颊上:“易,你真聪明!”
肖易得意地扬眉,笑道:“那当然,你老公我不聪明,能把赵市长拉下马?恐怕我那岳丈到死都不会知道,送他进黄泉的是他最信任的女婿吧!哈哈,只可怜他一心为女,最后却是他女儿亲手葬送了他的性命!”
赵蕴初在屋里站着,浑身冰冷,她就一直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双手无声地攥紧了保温桶。
肖易在推开房门看到赵蕴初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眼中闪过惊讶,还有一丝慌乱,他身旁的女子也看到了屋里站着的赵蕴初,掩嘴一声低呼,肖易下意识地就挡在了那女子的身前,似乎生怕赵蕴初会突然发狂一般。
竟防着她到了这个地步!赵蕴初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天气太热,我来给你送酸梅汤。”
“你……”肖易的话未说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赵蕴初不顾一切地将手中满满的一桶酸梅汤朝着肖易两人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保温桶滚落在地。
被酸梅汤浇灌了一身的肖易愣在当场,一旁的柳晴虽然被肖易护着,却也未能幸免,被酸梅汤溅得满身都是。
“酸梅汤解暑,我特意准备的,好喝吗?”赵蕴初冲着狼狈的两人冷笑道。
“你这贱女人!”柳晴一声尖叫,就朝着赵蕴初扑了过来,揪住赵蕴初的头发就要打。
表面上看,赵蕴初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但事实上,她并非天生就是这样温婉贤淑,所谓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理,不过是她母亲训练出来的假象。凡是熟知赵蕴初的人都知道,十八岁以前的赵蕴初,嚣张跋扈,又有她外公和当市长的父亲罩着,所以打架这种事情她没少干过。
如今柳晴这样冲上来,赵蕴初身体里沉寂了七八年的暴力因子仿佛一下子被唤醒,自然是一跃而起,哪里还会对柳晴手下留情?
赵蕴初一把就推开柳晴,不顾头顶被揪掉的头发,将柳晴推顶着撞在了墙边,扣住了她腰身抬起膝盖就是一阵顶撞,那柳晴哪里见过女人这样打架,一下子就被顶懵了,只知道揪着赵蕴初的头发抠她的脸,却不知道该如何还手。
赵蕴初只觉得心中痛快无比,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对父母的愧疚,对肖易的憎恨,都化作了膝盖,一下下撞击在柳晴的身上。柳晴被这一阵顶撞撞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只知道一声声痛呼。
“够了!”回过神来的肖易眼见柳晴打不过,顿时大怒,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大力就拽开了赵蕴初,看也不看就将她朝着后方扔去。
肖易到底是男人,人高马大,力道自然不小,赵蕴初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一时不察,被肖易拖着身体就是几个踉跄,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洒了一地酸梅汤的地板上几个踉跄,重重地撞在了一侧的茶几上。
赵蕴初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迷迷糊糊间看到了肖易和柳晴两人惨白着脸似乎在喊什么,她却不自觉地很想笑,笑什么她也不清楚,心中的苦涩,悔恨无以复加,眼泪止不住地就往外冒,随后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