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碧海,首都乃至全国最着名的雕刻家,最擅长木雕,在五十岁的时候自创纸雕。
所谓纸雕,就是在宣纸上雕画,利用阴影创造图画,不过因为技术和体力要求太过严苛,自从老爷子八十岁之后就不再做纸雕,这门手艺太难了,以至于至今没有传承,几乎干等着失传了。
郭碧海最贵的一幅纸雕作品《大禹治水图》拍卖价十三点二亿人民币,最贵的木雕作品《紫气东来》拍卖价17亿港币。
“福禄寿?”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突然静了下来。
就连田英眉也是一脸古怪。
难道?是他的福禄寿?怎么可能!
众人心中差不多也闪过同样的念头,也同样的迅速打消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场面又变得热闹起来,黄志蓓也是谈笑风生。
“小子,知道差距了吧?就你还敢拿福禄寿当题材?”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毕竟有郭老在场,大家说话都在控制音量,以表示尊重。
抛开杂念,田英眉笑道:“郭爷爷,赶紧来让大家看看吧。”
田英眉见过林日那套福禄寿,因为桂桑碌知道她喜欢雕刻,所以先找到了她,但是她虽然喜欢不过了解的不深,所以当时并没有动心买下。
要是真是林日的作品,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光是她认识,在场很多人都见过,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代在发展,现在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
木雕‘福禄寿’卖出500万的事传的很快,在场的一些能上网的、会上网的都已经知道了。
“哈哈,跟我来。”
会场窗变摆着一张长实木桌子,上面空无一物。
两名保镖把桌子搬到了正中央,将手中的密码箱放到桌子上。
郭碧海扫过指纹之后,终于打开了。
三尊十厘米高的木雕‘福禄寿’三福星安静的躺在密码箱的黑衬布上,三件雕像活灵活现。
田英眉看着眼前的‘福禄寿’三福星眉头皱成了川字,因为她觉得这就是桂二哥给她看的那套物件。
但是她迟疑了,这让郭碧海大师都交口称赞的作品真的是林日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子做的?
这可是郭碧海大师用自己的作品换过来的,甚至郭大师还认为这套作品换的值,这句话不就说明这套物件岂不是比他自己的水平还要高?
可是,林****,行么?
黄志蓓身旁擅长微雕姓宴的老头脸色突然变的比哭还难看,他就是在场知道‘福禄寿’原型人中的一份子。
他现在宁愿他不知道,因为就在刚才,他还被黄志蓓撺掇讽刺和打压了这套连郭大师都称赞了的作品。
他看着一脸无知的黄志蓓,突然想一巴掌扇过去。这货还真是害人精。
这套‘福禄寿’出场之后,在场的人神色各异,脸上露出惊艳佩服的表情居多,其中能有一部分是真的惊艳,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认为看到这套物件之后应是惊艳的。
“哎呀,郭老啊,这套物件刀法,尤其是里面的内撑手法很陌生啊,难不成是失传的东西?”
黄志蓓还算有点眼光,所以率先拍了马屁。
他不评论好不好,只是说刀工妙,这样说的好处就是,不明白的人都会以为郭老换这套物件是因为好奇,或者为了研究,而不是为了占便宜。
“不是,这套物件构图虽然取巧了一些,但是刀法、结构、还有细节掌控力,桃子上的纹理顺刀都比我强。”
郭碧海是个直脾气,喜欢什么说什么,比自己好就直说。像他这么有名,却不在乎名声,不为名声所累的大师已经快死绝了。
很多雕刻界的新人,有了点成就,就特别爱惜羽毛,导致成就有限,终生未能再进一步。
黄志蓓尴尬的点点头,没有继续拍下去。郭老已经定性了,就是比他强,再拍下去就拍到马腿了,难不成说郭老不识货?
田英眉因为不确定,所以不敢认。
她向黄志蓓介绍过林日,说起是‘福禄寿’的作者。
但是黄志蓓心高气傲,一听说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心里十分不忿田英眉将他们两人进行比较,所以根本没看那张‘福禄寿’的照片。
这时候圆木喝的有点多,林日拿着葡萄自己的吃着,偶尔丢给圆木一块点心,怕他空腹喝酒喝出毛病。
田英眉看着根本一点不在意的林日,心情也随之一松,莫欺少年穷,就算不是林日的作品又怎样?二十岁能雕出500万的作品放眼全国又有几个。
“林日,你不看看这套作品吗?多学学也好,以后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首席顾问。”
田英眉把林日喊了过来,想让他观摩一下。
“有什么好学的,这仨东西本来就是我做的。”
打开的时候林日就已经看过了一眼,心中已经确认就是自己的作品了,所以并不怎么热心。
这些东西都是红尘客栈厨子景大微教的,但是景大厨最擅长的手艺是沙雕,雕在一粒沙子上的作品。
林日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一群人看着林日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口气怎么这么大?一些年纪大的老头,脸上气的通红,但是碍于郭老在不敢发作。
最兴奋的要属黄志蓓了,他脸比谁都红,虽然努力想要做出气愤的样子,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小子!你还要不要脸?怎么你天下无敌了?二十岁就已经比郭大师手艺还好出十万八千里了?我倒是想知道,那个女人能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扑街!”
“你找死?”林日走了过去。
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林日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也不会让对方重复一遍这种脏话。
他是个孤儿,小的时候问过徐建业一句“为什么别人都是妈妈来接,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那一次徐建业胃病犯了,疼了好久。林日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起过要妈妈。
但是不代表林日不想,他长这么大一直想要妈妈,小的时候恨过,长大了以为不在意了,但是每次梦里都会有熟悉的女人哭着看自己。
领养了乐乐,那次意识进入了莫名的状态,他听见了,他听见了那个女人叫他儿子。他知道,他有妈妈。从那以后他十分在意的掩饰着,心中却一直有着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