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恭房。”那宫女道。
“恭房在那边。”水莲指向一个方向,“姐姐自己去吧,我得去检查一下娘娘的衣服。”
那宫女点点头,不得不暂时去恭房一趟。
水莲看她走远,又回头骂小珍道:“看人家做什么,还不快带我去看衣服!”
小珍见那人走了,低声道:“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公公来了,正好遇到我取衣服回来,就叫我帮忙打探一下太后和娘娘在做什么?”
“他怎么知道太后来了?”水莲疑道,“先带我去看衣服。”
小珍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看衣服,现在的情形不是有点紧张吗?但也只有带她去。
水莲边走边问:“那小公公现在哪里?”
“在宫外等消息呢。”
“嗯……”水莲点头,还是去看衣服。
衣服放在偏殿一间屋里,屋里还有两个宫女在打扫,见到她们来,打了一声招呼。
水莲看了看衣服,拿起一件绉纱制的长裙,将其绷紧按在桌角,一使劲便摁出一条口子。
“水莲姐姐……”屋中的人吓了一跳。
水莲将那口子扯了扯,然后将裙子扔在桌上:“一会儿要是有人来,就当没看见,要是她问,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见我一进来就翻开衣服来看,然后找出了这件破的,就发火将小珍赶出去罚跪了!”
“是。”
交代完,水莲便将小珍拉了出去,走了几步就见刚刚那跟踪的身影悄悄地往这边走来。她心下一笑,又一路将小珍骂出去。
走出仪和宫,门外墙脚下果然躲着一个小公公,是茂荀身边的。
那小公公一见她们,急道:“可算来了,娘娘没事吧?”
水莲对小珍道:“到前面去跪着!”
小珍也不知道她是想怎么做,但肯定她自有道理,便听话地跪倒前面空地上去。
门口水莲就摆出一副教训她的样子,却低声对那小公公说了里面刚刚的情况。
公公听了,急忙回去向茂荀回话。
不一会儿,福公公匆忙过来,一见她,满脸堆笑道:“哟,水莲姑娘在这里,那感情好,老奴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水莲疑惑地看着他,刚刚明明是有人去传信,应当有人来为娘娘解围了,那他这样子,是恰巧来还是特意来?
“哎,皇上刚刚做了个大决断,正在拟圣旨呢……不过,他念及娘娘身份不同,决定让娘娘先知道,所以叫我过来传声口谕,免得娘娘最后得知这件大事或者被别人告知这件大事,心里过不去……”
水莲看着他,不知他是真是假,但十分担心:“怎么了?”
福公公瞪她一眼:“既然是口谕,自是说给娘娘听的,怎么能先说给你听?快带我进去,记得一会儿帮忙劝慰一下娘娘!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也该明白,皇上已经很顾及娘娘的情绪和面子了!”
水莲疑惑地带他进门,走进去就见一个宫女背对着道路站在树下。她脚步一顿,不是刚刚那人吗,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一眼福公公,福公公对她眨眨眼。她心下了然,原来那堆话是说给这人听的!福公公可真是高明,防范得滴水不漏!
走到正殿前,水莲先进去。
静言已经和太后在聊天了,东南西北胡乱聊,太后还是想借机将那米糕喂进她嘴里,或者让她自己主动提及再去劝皇上选秀。
见水莲进来,她问:“衣服坏了哪件?”
“是前两天才送来的夏衣中的一件,那件紫色绉纱的长裙,娘娘说洗好了等公主生日就好拿来穿的。”
“坏了?”
“嗯,奴婢已经将小珍撵到外面去罚跪了。”然后,她有些为难地道,“娘娘,福公公来了……”
“福公公?”静言心下肯定是来解救她的,却佯装疑惑。
太后却有些阴狠地看她一眼,看样子这女人还是找着法子去通风报信了。
静言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说是有口谕要宣……”水莲望着她,“娘娘,只怕消息不好,福公公都有些战战兢兢呢……”
静言听了,明白一会儿最好不要淡定,要大受打击,点头:“请他进来。”
福公公进来后,先是请安,然后对太后笑道:“太后娘娘也在这里,那奴才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有什么事?”太后问。
福公公偷偷觑静言一眼,有些怯弱地道:“皇上决定选秀了。”
静言和太后都愣住。
好半天,太后问他:“怎么突然又决定选了?上午不是还不答应吗?”
福公公欲言又止,为难地道:“奴才哪能懂皇上的心思?”
静言回过神,神色有些伤心,有些木然:“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皇上说,先告诉娘娘一声,让娘娘有个准备。这会儿,怕圣旨已经下了……”
静言心思纷乱,肩膀一下子便软软垮了下去,整个人没了精神。
太后一见,心中暗暗一笑,却还是怕是被茂荀骗了,便对福公公道:“带路,哀家要去见皇上!”然后对林香道,“既然皇后不喜欢吃这点心,就收起来吧!拿回去赏给大家吃!”
“是。”林香福身,走到桌边,将点心全部又装回食盒。
太后站起身,却见静言还是呆坐在椅子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居然忘了要起身送驾。她也就宽宏大量地不与之计较,对身边的人道:“我们走!”
静言仍是愣愣地坐着,好久后才终于抬起眸,咬牙瞪着门外,猛地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推到了地上,大吼道:“她居然要害我!她居然要害我……”
“娘娘……”水莲担心地看着她。
静言站起来,伤心得浑身颤抖:“她今天可以害到我头上,说不定改天也会害到语眸和语诀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