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羡鱼夫人刚要去拿羊皮卷的手僵住,缓缓回过头来,“几十年不叫了,快忘了呢……”
“……”静言还是看着她,带着期盼。虽然,两个故事完全不同,但若要重合,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叫觅儿。”夫人道,展开羊皮卷,认真地看起来。
静言还想问,见她如此,只能作罢。刚要转身,却听羡鱼夫人幽幽叹气:“寻觅的觅……我当初怎么为她取这个字呢?结果她就离开我,去觅她的夫君了……”
静言听了,默默看她一会儿,不再打扰,走出木屋。走在雪地里,脑子里还有与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她好希望,羡鱼夫人是她的外婆……
虽然,娘不叫觅儿。虽然,大家说外婆已经死了……
想到这理不清的关系,她没有直接回房,转到往崖边走去,站在挂满冰晶的松柏下继续思考。
娘先是在西湖,然后进京,住进了夏家,再进宫……应该是在出宫后,才嫁给了爹……
娘叫夏吴,吴是外婆的讳,想来,外婆不会自己给她取这个名字,一定是进了夏家后改的。那她之前叫什么?总不可能外婆为了思念外公,就给她取名叫“夏”吧?
觅儿……
觅……觅光长廊!觅……光!父亲名宫正耀,字……擎光!
这道光一闪进静言脑中,她激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抖。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她吓得大叫一声,马上双手抱在身前护住肚子,想的是人往侧边倒,不至于伤了孩子。却不想自己站在悬崖边,这一倒,人便往山下滚去。
“茂荀……”天旋地转,命悬一线,她只想起他。
坠下崖端,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幸运地被她抓住了崖边凸起的石头,脚也抵在崖面上,稳住了身子,不至于落下去。知道自己命还在,她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才使出全力大声呼救:“茂荀——”
这里离木屋也不愿,她一叫,在屋中的茂荀便听见了。他马上扔下书跑出来,未见人影,以为她在羡鱼夫人房里,马上朝那边跑过去,边跑边喊:“静言,你怎么了?!”
“救命……”静言听见了他的声音。
茂荀顿住脚步,这声音不是在那边,马上疑惑地往发声处跑:“你在哪里?”
“悬崖……我要掉下去了……”她吃力地道。
他一听,提起气便飞了过去,几乎是瞬间落到她头顶。见她整个身子挂在外面,吓得脸都白了,马上趴下身子抓住她的手:“抓紧我!”
静言自然要抓紧他,抓紧他,心中的惊惧和颤抖便淡了,什么都不怕了……
“别怕,我拉你上来……”他稳稳握住她双手,提起她慢慢往上拉。
“皇上!”突然,萧鸿焦急地跑了过来。
茂荀回头看他一眼,道:“快来帮忙!”
不等他吩咐完,萧鸿已经过来了,也抓住静言一只手,两人同时使劲,将她拉了上来。
一脱离危险,静言就扑进茂荀怀中,哭了起来。
茂荀却推开她,脸色阴沉:“几天前才说为我保重你自己,结果呢,为句话你跑来跳崖了!”
静言愣了一下,气怒地挥起手就给他一耳光:“姬茂荀!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我要真跳崖,还叫你来救?!”
她这一耳光,吓了萧鸿和刚刚赶到的夏雪、羡鱼夫人一跳。皇后她……打皇上?三人都不敢做声,纷纷看着他们。
茂荀生平第一次被打,半边脸麻麻地,听了她的话,却心情大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是就好……不准逃离我!什么方法都不可以,特别是这种方法……”
“我才舍不得呢……”静言哭道。
“快进屋!”羡鱼夫人忙道,“幸好夏雪已经回来了,让她看看有没有事。”
茂荀这才抱起静言,快速地将她抱回屋。将她放到床上后,才发现她手掌都擦破了皮。可她的心还在急剧颤抖,身上的痛楚倒没怎么感觉到。
夏雪马上给她检查,一边吩咐萧鸿去自己屋里拿药箱来。
“怎么样?”茂荀见把脉的夏雪脸色凝重,不禁担心。
“动了胎气,可能会流产!”夏雪道,“别担心,有我在,一定会保住的!”
萧鸿拿来药箱,放下后便自觉退到门外听候吩咐。
夏雪找出几颗药丸让静言服下,让茂荀和羡鱼夫人也出去。
“我要留在这里!”茂荀道。
“滚出去!”夏雪大吼一声,“要不然我不救了!”
茂荀一听,担忧地看了静言一眼,才走出去。
他们一走,夏雪突然捧着脸,烦恼地看着静言:“怎么办,我没有救孕妇的经验……不知道光按脉象和身体情况来会不会出事……”
静言听说孩子可能流产,忘记了坠崖的恐惧,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体上,才发现下腹有些痛。现在见她这样,急忙抓住她:“孩子保不住吗……”
“我的医术你得信服!”夏雪一听,认真地看着她,“不过我没经验,我怕万一……你得保证,要是孩子没保住,不能让他杀了我!”
“我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夏雪站起身,放开拳脚行动起来。
好半天后,她疲惫地打开房门,对门外等着的三人道:“好了……没事了!还好我这些日子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胎够稳……”
茂荀马上要往里冲,她一把拽住他:“让她休息!至少得躺十天半个月,没我的命令,动都不能动!”
“知道了!”茂荀急着进去,想要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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