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无波笑不可抑,“就算是也不是大哥的啊!”
“那是谁?”静言认真绣着龙袍,已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
“除了大哥当然只有三哥了。”无波微微叹气,二哥已经不在了啊!“三哥去年出远门,路上受了伤,是出阳照顾了他一路。二哥找到他,要接他回来,他舍不得出阳,就连拐带骗地把人带了进来。可惜出阳一直不表态,三哥在煎熬着呢!……三哥也是,老怕出阳不理他了,三天两头弄点小病小痛去烦人家。出阳虽说不是神医,那医术也顶顶厉害了,哪看不出他耍的花样?大概是因为害羞,所以一直不说什么。大家知道他真心,早把出阳当他的人了。”
静言没答话,无波知道她在认真绣龙,也不说了。
片刻后,静言放下针。
“不绣了吗?”无波问。
“怕你交不了差。”那样的话,她绣的这衣服也穿不到茂荀身上了,“一只眼睛够了,眼睛传神,但愿没砸你招牌才好。”
“怎么会?”无波轻笑,站起身,也把静言拉起来,“没想到我们初次见面能这么熟络。”
“我也没想到呢。”静言跟着她走。
无波带着她走出辰楼,往湖上那长廊走去。
走到跟前,静言抬头望着上面的字,这字应该是拓下来的,长廊两头都有,一摸一样。
“这字是谁写的?很眼熟。”她问无波。
“这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无波笑看着她。
静言看着她的笑,脑中灵光一闪,是娘自制的柳儿签上经常出现的字迹!
无波猜她也想到了,告诉她:“是夏姨题的字。”
“果然是娘。”
“据说这‘觅光’二字对她意义非凡,不取任何意境,只记一事而已。”
“我倒不知道。”静言心有怅然。
“除了她自己也没人知道吧?”无波沿着湖边漫步,“娘也只转诉这些给我。她对夏姨很敬重,很思念,任何事她总是说上好多遍才罢休。”
“听堡主说你父母云游去了?”
“什么云游?不过是到老了自己找地方安葬而已,我们兄妹都明白。只要他们自己开心,随他们去吧。现在他们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除非他们自己出现,否则闻家堡是不主动找的。当然,不期而遇是很盼望的。有时我总在想,说不定哥哥们出门在外碰到一个人就是和爹娘接触过的,那多好。”
“没想到你们能够如此看得开。”
“能舍能取才能够快乐。”无波道。
二人如此聊了很久,相携散步,一起午饭。
午饭后,二人都有些疲累,无波本要留静言在辰楼休息,静言怕耗费她太多时间,便婉拒了。
夜锦有事要去忙,送她到日楼门口便离开,她自己缓步上楼。闻无违让她住在楼上,她不反对,反而欢喜,因为在楼上凭栏眺望可以看得很远……
伸手覆上肚子,她嘴角噙笑,虽然看不到皇宫,看不到茂荀,但总觉得近一点。
走进屋中,赫然发现无违坐在桌边,她吓了一跳:“堡主,好久不见。”
“去无波那里了?”他声音冷冷的。
静言点头,站在门口没有动:“堡主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这可是我的房间。”
她答不上话。
“站门口做什么?过来坐吧,怀着孩子的人,恐怕站不了多久。”
静言将门推开,让阳光洒进屋中,才走进去。这男人所在之处,光线变暗、温度降低,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无违看着她款款走近,狭长的眸子闪了闪,问道:“天气冷了,怎么不多穿点?”
“闻家堡似乎比别处暖和。”静言说,这让她感到奇怪,明明已经是深秋了。
“因为建筑的巧妙,堡里四季如春。”
静言点点头:“难怪无波小姐只着单衣。”
“无波身体怪,冬暖夏凉。”
“那不是挺好?”她看他一眼,前几日说话那么咄咄逼人,倒没想到他今日这般和善,还答话呢。
“也有不好,她对季节变化没有感应,很容易生病。”
她的话其实已经在敷衍了,倒没想到他还解释。而且,她感觉,他应该是很少这么细致解说的。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再多问。
沉默片刻,无违见她不说话,便主动出声:“住在堡里还习惯吗?”
“还好。”她心下疑惑,他怎么有时间闲谈?是要说事情,还是只为和她谈?
“姬茂荀有多少妃子?”
她猛地抬头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受得了吗?”他灼灼地看着她。
她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热度,不由得心惊,疑惑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这种性格,不可能因为她争对了他就被她吸引。他是容不得别人反抗的,反抗他的人必然不能存活,顺从的他倒会留下,然后他便继续去撩拨到人家反抗,再毁灭人家。
“到目前为止还好,以后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料定他此番前来是有目的,说这些话也是有目的,她便顺着接下去,看他会聊到哪里去。
“如果他不做皇上、你不做皇后,可以让他只爱你一个,你会愿意吗?”
“愿意啊。”静言一笑,“可以讲他变成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不愿意?”
“女人都是自私的吧。”他看着她,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厌恶予取予求的女人?”
“很多女人总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分量,认为她很重要。”
“堡主心里没有很重要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