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用担心,娘娘只要多休息几日,适当调理一下会很快恢复。然后再看娘娘有什么样症状,娘娘是初次怀孕,有很多事需要当心。”
茂荀点头,走到床前,看着静言:“皇后什么时候会醒?”
“娘娘是累了想睡,没有什么大碍。”一个太医说,“臣等去给娘娘开副安胎药,等娘娘醒来时好服下。臣等再为开出食谱,娘娘有害喜的症状会吃不下东西,让娘娘选自己爱吃的就是了。”
“雨雁。”茂荀回头看着雨雁。
“在!”雨雁抬头,不知道为什么被点名了。
“你遵照太医的嘱咐,和明心一起料理皇后的三餐。”
“是!”
“怎么可以这样?”茂正大叫。
雨雁瞠目看着他,他弱下声音:“你是我的王妃耶……”
“只是三餐而已,晚上她就是你的了。”茂荀说。
雨雁脸一红,改瞪茂荀。
茂正还是不太痛快,他的娘子呀……怎么可以?唔,不过也没差,这半年多来都是这么过的。哎,他好可怜啊!
吩咐完,茂荀便让众人退下,自己坐到床前,认真地看着静言,伸手轻轻触摸着她的脸:“静言啊,我的静言!”
静言倏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茂荀的手僵在她脸上。
“嗯。”静言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按住她,“躺下!”
她便躺着,对他笑道:“我就感觉我胖了……”
“你还说!自己的身体没感觉吗?连东西都不吃。”
“最近事情多,哪有心思注意到这上头?再说,之前太医诊过几次都没有,谁知道在现在有了?”
“忘了问太医有多久了……”茂荀喃喃道。
“大概两个多月吧,应该是从百果园回来后有的。”
茂荀一听,神色微变,那时候的他应该像个魔鬼,每天都莫名其妙。
“静言。”
“嗯?”
“谢谢。”他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
静言愣了片刻:“应该臣妾谢皇上吧?这是多重的龙恩啊,臣妾……”
“静!”茂荀不甚高兴地看着她,“别开这种玩笑!”
“我……”静言伸出手抚平他的额,“那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呀!那等有一天你不宠我了,我不是地位不保?”
“叫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不是宠你,是爱你。我永远不可能不爱你!”
她听后,满足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着她:“要不要吃东西?”
她听了,小脸立刻扭成一团。
“什么都好,多少吃一点,再不吃你又会昏倒。”茂荀好言相劝。
她听着,突然抬眼看着他:“现在我可以大胆地侍宠而骄吗?”
“什么?”他满心还在她和孩子身上。
“我父亲他们……”
他沉默,看她很久才说:“他们本没有罪,朕迟早要放了他们。不过,现在你说了,我就提早放吧。但是你要记住,这种‘侍宠而骄’的事情最好不要有下次!别的可以,朝政的事情不能。明白吗?”
“恐怕你的标准不是很清楚。”静言咕哝。这次的事情,足以说明一切。
傍晚,茂荀便下旨要刑部放人。
业周等三人走出刑部,学士府的马车和他唯一的仆人何亮已经等在了门口。
“业周,到学士府休息一下吧?”宫正耀问。
“今天就不了,我改天再去。大人先带宫学士回去吧,他气色不太好。”
宫正耀看了看弟弟,点头:“也好!”然后和宫正辉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远,业周才带着何亮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转了两条街,身后传来马车疾行的声音。车轮在深秋的夜里轱辘辘地响在石板上,不知是离人还是归客,或者只是过客?
回头看了一眼,是异常华丽的马车,像是官家小姐的。不过,小姐不会深夜在外,可能是年轻夫人……
马车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业周有种怪异的感觉,这马车是因他而停下。这种感觉像大海吞噬生命,让他心生恐惧、神思飘忽,他马上叫上何亮转身离开。
“明老师。”
轻柔而坚定的嗓音响在夜空,他停下脚步。
何亮回头,睁大眼睛看着马车里的美人。业周也回过头了,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回眼神,看向地面。
“公主。”业周对车上的云裳一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公主?”何亮一听,立刻跪下。糟了,他刚刚那么放肆地看着公主,会不会被杀头?
云裳只是看着业周,也没叫平身。业周也没有理会这仆人,刚刚那么放肆,让他跪着也好。
“我知道你出来了,所以来看看。”云裳坐在马车里没有动,端庄的神情不似平日,仿佛她在一夜之间长大。
“臣多谢公主。”
云裳微笑:“皇后怀孕了,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现在去转告国丈大人他们。”
“静……皇后有喜了?”
云裳点点头:“璧周之喜。”
“微臣恭喜皇上。”
“他不在这里又听不见。”云裳说,“我要回宫了。”
“臣恭送公主。”
云裳看着他,突然叫:“明老师。”
业周抬头看着她。
云裳羞涩一笑:“我喜欢你。”然后紧紧看着他,屏住呼吸,抿紧唇,缓缓放下车帘,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虽然,看不清,但她想知道他是喜,是惊……
业周愣在原地,连呼吸也静止了。
云裳坐在马车里,没听见他的声音,不禁有些失望。片刻后,手心却溢满了汗,心跳擂鼓。
“回宫!”她急忙道。
马车便又轱辘辘地往回行,何亮站起来,疑惑地看着业周:“大人,我好象听见公主说……”
“回家了。”业周看着那马车,淡淡地说。
车向左行,人向右行。佳人在左,良人在右。徒留一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