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云】
利比亚的整个行程全部安排下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当我彻底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在两万八千尺的高空上看着面前一大叠的资料了。
身边的郑元看着我,说:“你这是第一次报道战地新闻?”
手上的平板电脑里正在播放美国路透社对此刻利比亚发生一系列事件的客观评价和看法。我摘掉一边的耳机,转过头对郑元点点头,说:“所以这一次要靠前辈好好引导了。”
“呵,你说话还真是客气,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他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之前其实是台里著名的时事类主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人举发吸毒,就这样后来进戒毒所强制戒毒了一段时间。所以外面疯传的某知名主播因吸毒被判刑几年全是不真实的谣言。
可他这个时候自己提出这个话题来,他是希望我说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好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种漂亮话我也听多了,我看你年纪还青在这里提醒提醒你吧。有时候采访报道的时候并不是说两句漂亮话的时候,如果你报道的东西会损害一部分有权有利者的权益的时候,子虚乌有的栽赃和陷害这才开始。”
我愣了愣,“你……你是说你整个过程都是被人陷害?”
这件事不得不让我全身一震。
“不然呢?你以为真的有人会这样傻傻的在家里放吸毒的工具被别人抓吗?”
“可是难道警察局没有给你化验你的尿样来判断你是否真的吸毒吗?”
“我之前喝的水里被人下了药,半个小时后就有警察来我家里要进行查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释这些巧合呢?”
这下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个社会很复杂我是知道的,它里面有黑有白,当然还有很多灰色地带。之前别人的新闻我也是听过不少、见过不少,但像现在这样真实感觉到是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就是自己这个职业里的时候,说完全没有恐惧感,那是在骗人的。
他许是看出了我的震惊,轻轻一笑,说:“呵呵,你害怕了?”
我说:“没有,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的呼吸为什么这么不稳呢?算了,我其实对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吸取我的教训,以后做人做事都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像我这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真的惨了。对了,你结婚了吗?”
“你呢?”
“我还好励志做光棍,不然那一次也许遭殃的就是我的老婆孩子了。”
我转头继续看着平板电脑里面全球各国媒体对利比亚战争的看法,可是眼睛却怎么样无法正确把焦距对准在上面。
如果有一天,我的报道也得罪了某位“高人”,那么苏沫会陷于这样相同的危险中吗?一旦决定好了要结婚,我不得不替她把所有的准备都考虑清楚。
***
【苏沫】
当我还来不及回味这幸福时光的时候,年终企业大清算却轰轰烈烈的展开来了。然后,我还没向任何人分享我的喜悦之情就被分派到了一大堆厚重的历史资料里面,开始清算。
“天!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以前在国内的这个时候也没见这么辛苦,你看看这小日本人做事要不要这么认真,就连一个库存单都做成这样!”
泰哥手上挥舞着资料,满嘴愤愤的抱怨起来。
惠芳笑着对我说:“你别管他,他就这样发会儿疯自然就好了。”
Echo和静流走进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看这样,我想静流的问题应该都解决了吧。不然她的脸上会什么会笑的如此甜美。
只见echo一走进来就大声对大家宣布道:“我们要结婚了!”
……
全场安静了几分钟,然后泰哥突然从桌上跳下来,把双手按在echo的肩上一阵猛摇。“你要结婚了?你跟谁结婚?哥哥我都还是光棍一枚,你是打算跟谁结婚,说!”
这时就连站在一旁的我看了双眼通红的泰哥都忍不住后退一步,结果静流居然站了出来,对他说:“是我,我要同echo结婚了。”
这时惠芳走上去把泰哥拖了下来,“恭喜你们了,不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之前因为高志云的求婚让我一直处于自己开心的封闭世界里,但现在看见他们如此幸福的样子,心里真是忠心祝福他们能够幸福。
静流走到我面前,害羞的低下头,“苏沫,真的是谢谢你,没有你的话也许我和他如今也走不到这一步。”
“傻瓜,这是你们的缘分。”
Echo走过来,亲昵地抱着静流,问:“你们再聊什么呢?”
泰哥突然在后面叫起来,“天!上帝!佛祖!你们两口子要秀恩爱也不要选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呀……”话还没说完,结果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连带着一桌的资料全部滑到在地。
惠芳不由地也跟着一阵尖叫,被泰哥给一起拖下摔倒在地。
我们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笑起来,哈哈的,声音朗朗,刹那间刚才那么寂静的房间里充斥了我们爆笑的声音。泰哥抬过头来看着我们这面,眼睛亮,脸都红了,浓浓的眉毛跳起来,他捂着肚子,跌在地上,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苏沫,苏沫……”
换成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泰哥……”
我上去要扶他,他一下子自己跳起来,慢慢的收住笑容,看着我的脸,五秒钟以后,一个没忍住,嘴巴又咧开,哈哈复哈哈。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慢慢的说:“泰哥,什么事情啊,那么好笑?”
他费了好大劲,终于稍稍收敛住了,看着我,憋得那个难受啊,慢慢的试着正常的说:“苏沫,你……你假睫毛掉了。”
我看着他。满脸黑线,然后赶紧找镜子把睫毛给粘回去。
泰哥仍旧是在笑。
惠芳听不下去,对他大吼:“你快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我和他们先去外面吃饭,这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就把我们几个人给推了出来。
走出办公室,把门关上,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居酒屋。惠芳把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大衣架上,让静流和echo复杂点东西。由于现在其实离上一顿吃饭的时间也不久,所以只大概点了一些糕点和下酒的小菜。
Echo看着惠芳,问:“泰哥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呀。”
他这话问出了我的心中疑惑,我也觉得从今天一开始他就不对了。他表现出来的狂躁并不是普通工作上的压力。而惠芳因为和泰哥之前在国内是同一个分行机构的,对他的事情总是要比我们熟上很多。
所以一时间,惠芳成了我们之间的焦点。
“他呀,”惠芳拿起桌上的一大杯啤酒,咕噜咕噜灌下了一大口,才说到:“他恋人昨晚跟他闹分手,今天工作量又大,而且你们还……”她看了眼echo和静流,“所以这会儿受了刺激,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也好。”
“原来是这样,哎呀,真是对不起。”静流愧疚地低下头。
我从桌子上也拿起一杯啤酒,有意转换氛围,“哇,这口感像是百威。这日本的酒怎么会有美国的味道。”
“不过我听说百威这本来是捷克的啤酒。”echo回答。
“这我可不知道。”
我们碰了碰啤酒杯,算是“干杯”。
“再次庆祝你们结婚,希望你们以后都美美满满。”惠芳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去办理相关手续?春天吗?”
我这样问道。静流她点点头,拢了拢头发,echo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
“我们打算下次放假的时候回一趟新加坡,然后趁这个时间把婚礼定下来。”
“工作怎么样?”
静流说:“我回去新加坡工作。”
“不过我是不希望她再工作了,一般企业总是希望员工做超出能力两到三倍的工作,做不好就辞掉。”echo怜惜的说,情人之间细微的亲密动作落入旁人眼中总是特别明显。
我点头同意,“新加坡工作很辛苦嘛,静流真是好福气。”
她把头一歪,做了个“可不是嘛”的表情。
惠芳见状,打趣道:“那你们这进出口生意做的还真是好,日本出口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