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风握着顾飞烟衣襟的手一紧,有种把怀里这个女子狠狠捏碎地冲动,可望着她散乱的头发凄凉的狼狈模样,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的,这么多年的宠溺已经让他形成了一种习惯,对着这张脸怎么也下不去手……即使当初知道了她的设计陷害,可一旦她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
可明明当年救他的是君修月,为什么他就是放不开眼前的女子?
君黎风懊恼地闭上眼,想要理清思路,可脑海里却是混乱,最后纠缠在一起让他更加烦躁……
罢了!眯着眼,君黎风不甘地弯下腰把已经受刺激太深昏迷过去的女子抱了起来,面色却复杂地看了看修月,同时,余光有些不善地扫过她身旁的凤清音,可想到后者的身份,有些不甘心地抿紧了唇,身子顿了一下,扭过头,阴狠地走了出去。
“他似乎有些不对。”
望着他的背影,凤清音肯定地说。
修月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否认,只是目光掠过两人的背影许久。
最终耸了耸肩转头扫了一眼四周明显空了许多的宴会,视线落在一处良久,风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青丝,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一时间,看不真切。
“你……早就看出来了?”凤清音凉唇动了动,试探地问道。
“是。”修月也不隐瞒,“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不过看他们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懒得理会罢了。”更何况,君修月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凤清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
修月歪着头抬眼看他:“倒是你,身子骨好了?”
她可没有忘记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可是让她内疚了许久。
凤清音听她这样说,似乎想起了什么,清俊的脸上掠过一道复杂,随即唇角含笑地点头,黑曜石般的眸仁极为温润:“好了。只是些小毛病罢了,养养也就没有多大的事儿。你不必担心的。”想了想,凤清音又低声地加了一句,只是语气却是上扬了很多,似乎对于修月能够开口关心他,是莫大的紧要事。
修月耳朵尖动了动,莫名赧然,横了他一眼:“谁说我担心你了?”
凤清音唇角的笑更深了,他本就长得极好,此时笑弯了眼,从修月这个方向看去,仿佛所有的光都碎在他的眸仁里,璀璨夺目,恍得人目光都被他蛊惑住,只见他动作缓慢地点着头,可那表情却是不信的:“是是,没有担心,是我多想了。”
那怪怪的语气用他清清冷冷的嗓音说出来,莫名的舒坦,可修月不自在了:“本来就是。走了走了……”
摆着手,修月率先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暗自不懂自己怎么就矢口否认了?
身后清俊的男子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只是渐渐地笑容散去笼罩了了一层哀伤,只是那情绪一晃而过,随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广袖蹁跹间,落寞孤寂。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该有多好。
这一夜终究是不平静的。修月扫了一眼挡在面前的十几个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从公主府一直跟到这里才下手,你们耐性还真是好啊?”尾指挑了一下眉梢,她眼底掠过一道嗜血的光:“就是不知道本小姐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主子,派了顾悦儿还不够,怎么,又扔了你们几个废物过来给本小姐练练手?嗯哼?”
被称作“废物”的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鄙视了。
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低沉地冷笑:“是废物不要紧,只要能取了你的性命就不枉我们来这一遭!”
“哦?”修月挑眉:“想要取我的命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冷血无情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那一身冷寒的气度像是毒蛇一般,阴冷的眸盯着他们,让他们莫名地喘不过气来。在他们打量着修月的同时,她也眯着眼扫过他们气息的起伏,却丝毫感觉不到他们力量的存在,而这样,只有两种情况,一则,他们是真的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来者均是一等一的高手!
修月莞尔,“你们主子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那领头的一愣,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见识!”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几人也不敢小觑了,他们是天生的隐者,能让她感觉到存在已经是极限了,难道真的没她看出了他们的底牌?
修月歪了歪头,朝着一直沉默的凤清音问道:“可有把握?”
她前世就从未见过凤清音动过手,那人也从未提过凤清音会音攻或者别的什么技能,不过她却莫名的相信他绝对有自保的能力,问一问只是大致有个底而已。
凤清音点头,黑曜石般的眸仁再望着对面那些人时褪去了平日的温润尔雅多了一抹冷酷,只是一个眼神,可修月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整个人给人的气质都瞬间转变!手背上覆上一抹低凉,可从那指腹间攒动着的音气让修月挑了挑眉,“凤清音,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后者回她一抹安抚地笑,那眉宇间的睥睨的不羁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银光下,纯净清透,却绝不软弱可欺!
“清王,我们只要她的命,请你离开!”
突然,那个领头的人开口,对着凤清音的方向微微弯下了腰,神情倒是极为恭敬的,这让修月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