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又是整个赤炎国最懂得经商的女子,赤炎国五成以上的买卖都经过她手换成白花花的银两。
相较于这些,那么她做的那些荒唐事,炎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只有林逸风看不下去,十八岁那年林逸风跟明铄公主彻底决裂,直接离开公主府另立门户,更是在十年之后,成为南音长老座下第一弟子,却从未踏入过公主府一步。
坐在音骨门偏堂的大殿里,修月静静地看着走近的男子,衣袂蹁跹,自成一股风流韵味,一身玄青色云纹锦袍衬得来人越发俊朗,只是眉眼之间稍显冷漠,看到修月似乎有些惊讶,却也只是挑了挑眉。长腿勾起一旁的凳子坐下,眉宇间有些不羁:“我倒是谁,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来?”修月反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林逸风对于她的到来有些抵触,而且,除了刚才看了她一眼之后,目光一直躲闪着,而且隐隐有些恨意。修月耸了耸肩,她可不记得君修月有得罪过他!“喂,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暗恋顾飞烟,我坏了她的好事所以你在怨恨我?怎地,你想替她报仇?”
“嗯?”林逸风愣了一下,随后猛地偏过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修月:“你那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那种女人就是送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一眼的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这么仇视我?”
林逸风身体僵了僵,目光有些躲闪:“我,没仇视你……”
修月细细看了他好一会儿,却又没觉得有什么,从头到尾把有记忆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之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却又变得有些无奈:“你这是何苦,想回去看看就回去,她……也挺想你的。”摸了摸自己这张脸,记得谁说过,君修月跟年轻时候的明铄公主有六分相像,只是韶华已尽,美人迟暮,如今……
恐怕他恨得不是自己,而是明铄公主。
林逸风脸色黑了黑,有些咬牙:“谁想回去了!”
嘴硬!横了他一眼,修月却没有点破,明铄公主跟林逸风的关系早就决裂,想要真的解决除非真正打开他们之间的心结,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怎么会是一日两日能够解开的?
不过……
食指微扣修月轻轻敲了敲桌面,在林逸风有些复杂的目光下突然掏出怀里的令牌提溜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变得有些黑的脸,修月突然心情很好:“我好像记得你欠了大哥一个人情是吧?”
林逸风的脸色青黑相间:“你,怎么会有这个?”
修月耸肩:“你不要管我怎么来的,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是。”林逸风看着眼前笑得像是狐狸一般的女子,突然有些不安。
把令牌向前一掷,刚好到了林逸风的手中,只是那令牌此时却像是烫手山芋一般,让林逸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僵硬着手,却没法扔掉,咬牙:“你、说!到底想用这令牌换什么?”
“瞧你紧张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后天是二娘的生辰,所以……”修月耸肩,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对君修月好的,她定当百倍千倍偿之!
既然明铄公主这么在乎这个儿子,那么就让她想办法化解这一切吧。
“我不去!”林逸风一听,“腾!”地站起身,漂亮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我不管你怎么想起来要帮她了,可我跟她的事谁也没办法解决!否者,就算是你大哥来找我,也休想踏进这音骨门一步!”
修月歪着身子半躺在椅子上,吹了吹头顶一缕青丝,表情无所谓,可就是不说话。
林逸风在大殿里走来走去,俊朗的脸黑成了焦炭,最后,恶狠狠地站在了修月的面前,突然垂下了肩,表情有些无力:“阿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知道的,那个女人她……”
“可她是你的亲娘亲不是吗?无论她做了什么,你要记得,她都是你这辈子最亲的人了!”
修月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垂着眉眼:“她就算是背弃了所有人,可她对你却是真心的。当年她完全可以舍弃你继续当她倾国倾城的公主而不惹他人诟病,可她依然生下了你。”修月的声音有些轻,她慢慢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暴躁的男子:“林逸风,就算这个世间所有人都能骂她,就你不可以!因为她曾经为你背负了十年的枷锁,如果没有你,她能过得比现在幸福。”
林逸风愣在当场,他有些不确定眼前的女子真的是那个骄纵跋扈的表妹吗?
十年的枷锁……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林逸风退后一步,脚步有些虚浮:“她凭什么要变成这样,即使以前有人说三道四,可那都不是真的啊,可她为什么要把那些变成事实,为什么?”抱着头,林逸风痛苦不堪。
他忘不了自己十岁那一年,温柔爱笑的娘亲疯了一般跑出去,可回来之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抱着他大哭,哭得那么肝肠寸断,却也随后鞭得他鲜血淋漓。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可梦醒了之后,一切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那接二连三纳进家门的男子,让他唤出那两个字,他如何开得了口?
“子欲养而亲不在,林逸风,有些事情,也许并不像你看到的那般。”
摇了摇头,修月无奈,对于当年的事她也只是一知半解,想要解开一切,也只有他自己迈出那一步。
有些心疼地扫了一眼那个令牌,看来自己今日自己来的真实目的又报销了,“十八重殿,求死往生,渡曰,则血祭。到底什么是血祭呢?”一边喃喃自语,修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