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君黎风突然死命地摇着头,声音沙哑痛苦。
“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呢?”声音有些飘忽,却像是尖刀狠狠刺入君黎风的心脏:“那时啊,她的指尖开出了血花,可她逼回了盈入眼眶的泪,她只能仰着头嚣张地笑着掩饰悲伤。她一步步离开,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回过头想再看一眼,可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你就站在庄严肃穆的王府门口,朝着她……厌恶地冷笑!”
“不要再说了……”
“君黎风,这是第二件贺礼:埋葬!你……可看好了!”
听到这句话,君黎风终于缓缓抬起头,却随之睁大了眼,看着古琴砸在了他的面前,木屑飞溅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孤寂踉跄的背影,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神情哀伤落寞……
一阵风吹了进来,白色的罂粟花瓣落在喜庆的喜堂上,绝色的女子缓缓而立,破碎的血色锦团交融着这极端的白,刺目极端,却让人呼吸都急促起来,“砰!”的一下却又感觉自己的心弦突然被割断!众人艰难地喘息着,明明很美的画面,可只让人感觉绝望。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那白色落地成埃。
“君黎风,这是埋葬……”
也是遗忘的祭奠。君修月死在这一年,死在了你的手中。
今日过后,所以的一切都将会埋葬,所以的过往都将被遗忘,而你……将会悔恨终生!
“黎哥哥,你怎么了?”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喜堂的沉寂,顾飞烟被点了穴道的身体刚能动就看到君黎风在向后踉跄着,脚步不稳。可是她刚碰触到君黎风的身体,就被他拂开。
动作很轻,却让顾飞烟莫名不安。
转头,狠狠看向修月,嘶声吼道:“你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修月看着她扭曲的脸,突然笑得舒畅,神情却无辜至极:“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好像……都说了。”
“你!你竟敢……”顾飞烟向前猛地走了一步,突然朝四周喊了一声:“来人,给本小姐把君修月拿下!君修月你敢穿凤袍到黎王府来闹事?难道你将军府真的想叛国不成?”
顾飞烟话音一落,四周突然出现很多暗卫,把修月整个围了起来!
整个喜堂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众人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的时候,喜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清零透骨,上一刻还纷乱的声音莫名静了下来。
听着这笛声,修月唇角原本勾着的笑缓缓散了去,她有些莫名地转头看去——
纷飞的白色罂粟花瓣下,一顶软轿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外面,八个身着白袍的少年静立在各处,悠扬的笛声从他们唇边溢出,执着玉笛的手晶莹剔透。纱幔飞舞,撩起帷幕的一角,软榻上侧卧的俊美男子,苍白如玉的手半掩着唇,轻声咳着,身后银丝倾泻而下……
三千银丝下,单薄削瘦的身体裹在雪缎锦袍里,离得远了,就像是一只雪狐,只有那双半垂的清眸里依然晶亮,却没有什么焦距。
风拂过,帷幕再次遮上。
修月唇角的笑散尽,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男子的方向,愣愣的。
虽然只有一眼,可她还是看清了,那一头的雪色像是针一般刺入眼底深处,眸仁缩了缩,强压下心头的情绪,修月不动声色地回头,裙裾蹁跹间,尘埃落定。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小姐把她抓起来!”
回过神,顾飞烟恨恨地瞪着修月,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笛声,须臾间,音落。
“烟儿,不要胡闹。”君黎风在看到那顶软轿时脸色复杂至极,目光掠过修月却是快速移开,广袖敛在身后,再站定,已然恢复了属于他一国之王的气度与风采,走到门口,神态严肃而恭敬:“清王,你终于来了,本王有失远迎了。”
清王?喜堂上的众人回过神,丈二摸不着头脑。
赤炎国只有三个王爷,可据他们所知,并没有清王一说?
而看黎王这态度,这人……
似乎想到什么,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外面软轿的方向,小声惊叹:“不会……不会是冥土国的那个清王吧?”
这个大陆有五国,赤炎国属于五国之一,其中中为冥土国,东为木擎国,南为赤炎国,西为金玉国,北为陵泉国。五国国家以冥土国为首,经济尤为强盛,其他四个国家为附属小国。其中,木擎国次之,南西北包括赤炎国在内的三个小国经济不稳,战乱常年发生。冥土国除了最高统治者凤皇之外,只封了一个王爷——清王凤清音。
不过,一直听说清王身体不是很好,一直深居简出的。可……他怎么会来赤炎国?
“你别开玩笑了?不是说那清王失踪三年了吗?”有人小声嘀咕。
“你知道什么,前些时候突然又回冥土国了,冥皇那会儿可是高兴得紧,只是关于他的消息都封锁了下来,因为啊……”又一人说到这,向外看了一眼才小声道:“听说,有人见过的都说,清王头发全白了,看起来可……”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听说清王的头发全白是因为一个女子啊,当年那人烧死的时候尸骨无存。清王一个人扒了三天三夜,硬是给扒出了点骨灰,据说当时清王眼睛血红血红可吓人了却笑得疯癫,宝贝似的捧紧了那丁点儿的骨灰,然后就消失了三年。再回来,就听说病得不轻,头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