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一愣,面色缓了缓,“贺老如果愿意,本王自然乐意之至。”
“那很好,老夫就期待你的表现了。”他回头看向修月,目光深深。
随后,朝还跪在地上的几人呵斥道:“都还不起来,跟老夫离开吧,这里现在不需要我们……今日还真是丢尽了吾朝的脸面。”
修月挑着眉,与凤清音无奈地对视一眼。
贺老,是你先挑起的吧……
大殿上重新恢复沉寂。两人却沉寂下来,凤清音挥手让旁人褪下,才看着修月,清透的眸仁里溢出一抹不确定,他抚着眉心,轻声道:“你有什么事情要问,就问吧。”
修月仰头看着他,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勾了勾,“你很紧张?”
凤清音抚着眉心的手一顿,挡在手掌下的脸露出一抹赧然,那表情却转瞬即逝,“哪,哪儿有。”
“哦,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说的?”凤清音放下手,眸仁里微微闪过的光亮让修月叹息。
“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凤清音手指僵了僵,凉唇微抿,“很重要吗?”
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情,让他怎么跟她讲得清?说自己是什么鬼域的鬼王?可就算她相信,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跟她差了这么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即使他不愿相信那个老者的话,可那诡异的超出人族拥有的力量,那散发着地狱气息的鬼域,以及那承载了他无数过去的血池。他想忘却也忘不掉。所以,他只能任那些记忆回到他的脑海,让他惶恐,让他不安。
“不重要。”修月静静地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错过了第一次,就不想再错过。”
凤清音怔愣住,目光落在她深邃的眸仁里,心慢慢安静下来。
久久回不过神。
翌日。
宫殿外的大片空地上,一个身着深黑色铠甲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脸的胡髯让他粗犷的性格表露无遗。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眼神锐利。经过一场场厮杀血腥浸染过的双眸鹰隼般锋芒灼目,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金枪,与枪身不相衬的则是上面的一颗铃铛,似乎很不起眼。
可知晓阵前大将军花牧威名的没有一个敢小瞧那铃铛,水月铃印是花牧的元神印。
与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完全不同,却让人不敢小觑。
只是,当一抹红影出现在他对面时,他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讶异,却又很快恢复正常,沉着声音问:“你就是那个被清王看上的女人?”
修月挑眉,反问:“那么,你就是那个出言不逊的阵前大将军花牧?”
听到她的话,在一旁看好戏的朝臣与元老脸色都变得相当滑稽,各色不已。
大多却是抱着看好戏的成分。
花牧脸色也变了变,只是不动声色。长久战场的厮杀让他脸上的表情除了麻木就是冷漠,那满眼的苍凉让人只望一眼就被他眸底的深邃荒芜震撼。胡髯占了大半张脸,如果不是先前知道要跟她对峙的人是花牧,她根本想不到数年前那个跟在她身后总喜欢冲锋陷阵的清秀少年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他看着她,冷漠的:“废话不用说了,有真功夫就把本将打倒。”
话语里的狂妄与低冷让四周的温度徒降几分。
修月看着他,眸光晃过复杂的光。
望着他金枪上的铃铛出神,并未回答他的话。高位上,凤清音放在扶手上暗暗握成圈,清俊的脸上滑过一抹担忧,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久久回不过神。
花牧冷眼看她,“……”
目光奇怪,冷哼一声,刀枪一扬,金枪的头已经冲向她,低喝一声:“出手!”速战速决,他懒得在这跟一个女人废话。
如果不是看在贺老的面子上,让他跟一个女人打,他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悄无声息的,叶漠一行人随在了看好戏的众人之后。
小奴担忧地看着场地上的男女,小声问着叶漠,“二公子,那女子看着笨笨的,真是音尊,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叶漠横了他一眼,别说你看不出来,公子我也看不出来。
只是,叶漠的目光在落到她的身上时,莫名有些复杂,余光不经意地滑过凤清音的视线又慢慢移到场上的女子身上,睨着她的侧脸,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完美的弧度勾勒出她的脸部线条,手指不轻不重地敲着身侧,慢慢地打着拍子。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唇角紧抿成,望着那花牧的神情很奇怪。
或者,从他们到来时,她的反应就很奇怪。
那种蔓延在心口的流离的熟悉感让他莫名触动,身后出现的动静让叶漠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望着前向不自觉走了一步的缪竹,他的表情也太过奇怪。
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表情隐忍而又不安。他又向前踏出一步,却被身旁的女子拉住,“没事的。”
他听到女子这样对缪竹说着,缪竹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同时,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叶漠沉默了下来,重新审视空位上的女子,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回不过神。
小奴仰着头看着他的侧脸,幽怨地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修月身上,神色黯然地垂下小脑袋。
“开始吧。”沉吟片刻,修月再次抬起头时,面容已恢复冷静。勾着唇角看着对面的花牧,“既然是比试,点到为止即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