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完全失去意识,只是那样吃吃笑着,点着头,“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拿东西的手终于放在了女子的胸前,望着她的脸,那“咯吱咯吱”地笑更加恐怖森然,突然,那指尖像是刀锋一般刺进了女子的心窝,女子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可眼睛里依然无神,依然吃吃笑着,低喃着什么。终于,那东西的手完全没入她的身体,慢慢地掏出一颗鲜血淋漓还在跳动的心,兴奋地笑着,那刺耳的声音既像是呜咽又像是高兴,尖锐的难以入耳。
只是,很快的,它捧着那颗心,慢慢放入了自己的心窝,看着那颗经由仇恨与嫉妒而散发出黑雾的心,更加“叽里咕噜”地笑着。
随即,它似乎是看着女子姣好的脸,更加兴奋了,突然一个转身,整个身影像是一道黑雾进入了女子的身体,而在它进入的瞬间,女子原本无神的大眼里闪过一抹红光,诡异森然,渐渐地,女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慢慢地扯着唇角,带着一抹与女子的娇媚不同的笑,呈现在女子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她’张开口,唇边溢出一声笑,低低的,“我,回来了……”
“本王要娶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坐在大殿上,凤清音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元老。
“清王!你不能娶那么来历不明的女人!”其中一个元老直起身,花白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一脚迈进了棺材,他脸上皱起的皮肤几乎挤在了一块,声音却是坚定与顽固不化,“这么多女子,清王立谁为王妃都可以,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不行!”
其他元老也纷纷附和,“还望清王三思!”
凤清音漫不经心地看向他们,清眸闪过一丝不耐,“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娶谁跟你们无关!”
“可……”那些元老惊呆了,“清王不可以这么任性,你以后要当冥皇的,若娶了那女子就是冥后,那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么当得起冥后?”
“哼哼,”凤清音低低的冷笑,眼底的寒光几乎让那些人想要逃跑,“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当这冥皇了?”
“清王?”那些人显然没想到凤清音会这么说,都愣在了原地。
广袖一扬,凤清音笑得冷漠,“三日后大婚,谁要是再嚼舌根,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
凤清音走到门口,看到站在那里的修月,愣了一下,眼底的冷意褪去冰寒换上轻柔,“你怎么来了?”
修月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绕过他径直走进了大殿里,站在那些人元老面前,目光灼灼发亮,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畏惧生寒,她抿着唇,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明明没有说话,几人却像是被毒蛇盯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不舒服让他们相觑一眼,沉默下来。
终于,修月向前走了一步,半蹲在一个跪着的元老面前:“你刚刚说,我来历不明?”
那人在朝堂上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快冷静下来,颤巍巍地站起身,冷哼:“你不是听清了?”
修月的视线落在他的动作上,只是淡笑不语。
老者继续哼哼,“老夫这膝盖上跪天,下跪地,除了历代储君与冥皇,对于你这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小丫头片子,你还配不起?老夫不管你到底用什么狐媚子功夫迷惑住了清王,只要有老夫在的一天,你休想爬上那个位置!”
“贺师父!”凤清音面色一冷,在大殿口冷着声音朝他呵斥一声:“本王敬你曾是三朝元老,可,你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冷嘲热讽得对晚辈这样说不失了你的国学大师的身份吗?”
老人身体一震。
其他几位长老面色也变了,对视一眼,垂下眼。
修月看向凤清音,朝他摇摇头,视线一转,重新对上贺闵言老奸巨猾的眼,“哦,那不知,何老觉得什么样的身份才足以站在他身边呢?”
贺闵言被凤清音那一声斥责老脸挂不住,可偏偏对于那个从小教到大的皇子狠不下心,毕竟这么多年了,清王算是他这一生最得力的徒弟了,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让他失望。可,偏偏这几年却像是变了个人,真不让人省心。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修月一眼,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清澈透亮,纯粹地看不到杂质,这样恍若黑曜石般精致的双眸他也只在另一个人眼底看过。他愣住,眼底晃过一道恍惚,他握着拐杖的手颤巍巍地抖着,许久,才重重敲了两声,抿着唇,一双精明的眼瞪着她,缓缓道来:“当今泱泱大国,配得起这冥后位置的也只当年的修罗音尊足以胜任。其他,皆是下等。”
修月愣住,望着眼前已过花甲的老人,叹息一声。
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晃而过的复杂。
这么多年,她从不知自己在贺师父的眼里,自己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眸光幽幽而转,波光潋滟的光让她整张脸滑过一道绝艳无双的清丽,抬眼,灼灼地望着对面的老人,“那么,她又何以当得起这位置呢?”
贺闵言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骄傲的光,“论义,她不让须眉;论情,她感恩知报;论音,她位列音尊;论武,她独当一面。这四方,这泱泱几国,又能找到另一个?只是可惜,她英年早逝,否则……”说到这,老人眼底滑过泪意。
修月僵住,低声喃喃:“竟然是这样吗?”
“可,”她的声音轻轻地,“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为了报恩抛家弃兄,这样的人也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