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奴愣了下,随即明白那些人指的是君翎月几人。点头,想二公子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不再犹豫,立刻向外赶去。清王如今变成这样,可不能让别人见到了,否则,在整个炎城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叶漠在小奴离开后,关上门。从窗户缝隙间透过的光打进房间,并不太暗。依稀能看清对面男子的轮廓,除了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舒服,其他都很好。他猜想,应该是那晚发生了什么,导致清王体内的魔性呈现一种异变,才会变成这样。可他眉心的黑莲印记却消失了,眼神恢复清澈代表的含义……
岂不是他的魔性已除?
可,他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无数的疑问在叶漠脑海里形成,他皱眉沉思,随后朝着凤清音笑:“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果然,这让原本一直低头的人抬起头,目光无神地看他。
他笑,诱惑道:“想不想找到?”
凤清音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他话里的意思,过了许久,才慢慢扬起手里的玉佩。
叶漠点头,“是哦,跟你手里拿着是相类似的,你不想要吗?”
回答他的则是血人拽住他的衣袖一角,紧紧的,不肯松开。叶漠松了一口气,这样先把他带进后山,自己会想办法先控制住他,稍后等情况稳定去问一下尊主,自己对魔人丝毫不理解。
“那,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会有你要的东西。”他低声道,随即,转身就要带血人离开,可血人却不动,脚下像是钉了钉子,纹丝不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血人周身那种强劲的力道,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不动声色,“怎么?你不想要那个东西了?”
血人捏着他衣袖一角的手并未松开,而是慢慢转身,拉着他像床榻走去,直至站在昏睡不醒的叶枫昕床前,抬起握着玉佩的右手,指尖在叶枫昕紧握的左手的上空轻轻一划。没有碰触到他的皮肤,叶漠想,他应该是明白他的指尖带着某种杀伤力,这样划下去……叶漠想到他划自己脖颈上那根绳索时的情景,莫名打了个寒颤。那是由柔软却最结实的寒蚕丝在极致的冰潭里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有那么几根,被爹拿来给他们穿了玉佩。
而他能轻易地划开,那种锐利,难以想象。
叶漠向前走了两步,与血人并排,这才注意到大哥的手竟然是攥着的。当日太过心急,倒是没有注意,此刻看去,倒是显得颇为怪异,他想了想,试探性地伸手去掰,可他攥得太紧,他丝毫打不开。
蹲下身,叶漠的眸仁晦暗莫深,他总觉得在大哥的掌心里定然握着某种东西,而这也是清王久久流连这里的缘故。而大哥是最后一个跟五妹接触的人,像是他身上留有五妹的气息,所以清王才会在这样护混沌不清的意识下,不愿伤他,才会这样待下去。
如果不是今日那几人的到来,恐怕他还不会注意到。叶漠抬头在叶枫昕脖颈上流连一圈,果然见到一截断裂的绳索,不甚明显,所以每日来照顾他的小奴并未发现。他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叶枫昕紧握的右手上,在想,到底大哥的手里握着什么让清王着迷?不过,无论是什么,显然是跟五妹有关了。即使他不记得事情,可对五妹的执念从入魔开始就未变过。
突然,房间外先是出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门一下被小奴拍得“蹬蹬蹬”响,“二公子,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你快出来啊!”
叶漠皱眉,想站起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清王也蹲在他的身旁,染血的发有几缕落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他无奈叹息,没有转身,扬声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二公子,你快点出来看看。顾家那些人都疯了啊,见到府里的人就打,伤了好多了!你快让清王躲躲,看到他这样,还不出事啊……”小奴显然是急了,隐隐带了沙哑,跺着脚声音杂乱。
叶漠皱眉:“小奴,镇定下来!”
“能镇定才怪?整个将军府都快被他们给拆了!我就来通知你一声,把清王藏起来啊,他要是出事了,主子回来肯定会伤心的,二公子你一定要记得啊,我先去救人了!”留下这句话,小奴脚步匆匆而去。叶漠猛地站起身,却发现衣角还在清王手中,很显然,他还在偏执地想得到大哥掌心的东西。叶漠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又看了看清王,隐隐觉得头疼,他耐性地对清王道:“那个,你先松手,我们稍后再想办法拿出你想要的,现在呢,我有些事要处理,你能明白吗?”
清王没有反应,只是看叶枫昕的右手。
叶漠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直接削掉清王握住的衣角,他已经能听到打闹声,大哥昏迷不醒,五妹不在,如今这将军府不能没有一个主事儿的。更何况,敢在他将军府撒野,顾家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吗?可他刚迈出几步,另一个衣角被拽着了,清王的偏执显然超过他的想象,如今在他眼里,估计除了五妹的事,什么也激不起他情绪的涟漪。
思索片刻,叶漠像是决定了什么,转身,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能帮你了。”
对面的人脖子很缓慢地动了动,苍白的唇在全身血色下格外醒目,动了动,低声从唇缝间溢出一个字:“杀。”声音很低,带着森冷的寒意,让人从里到外冷个透彻,叶漠眼睛一瞪,认真看清王的脸,他的眼睛很透彻,这样盯着人看,莫名有种想要逃开地冲动。想到什么,眉头拧得更紧,犹豫地低喃道:“顾家前几日几乎灭族不会是你做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