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身边,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哪有人,是不是你看错了?”
“没有!我明明看到了,崖对面有一个人,我明明看到了。咦,现在又看不到了?”小奴皱着眉,漂亮的大眼盯着前方,想再看清,却发现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揉了揉眼,奇怪道:“怎么会没有了?刚刚明明有人的……”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看来今晚是什么也问不出,只是五妹?叶漠回头再次悬崖边,不知为何,心总觉得不安,那种扯住他心弦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再也找不回。而他的视线久久凝聚在那些血红色上,被冲刷得在夜色里还泛着血光的悬崖石壁,太过诡异与森然。
两日后,缪竹与那晚见到的女子一起消失。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五妹养得雪狐,那夜他们回到将军府,沿途血腥味像是丝线萦绕在鼻端久经不息,刚开始他以为是在悬崖边残留在身上的味道,直至发觉那一滴又一滴的血珠,遍布整个将军府的角落,叶漠才觉得不妥,派去打探五妹的人,皆是无功而返。其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哥叶枫昕平安归来,只是伤势过重一直未清醒。无论他用了多少珍稀的药材都没用,他就像是睡着一般。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每隔两日,他派小奴前来送药都会发现他的床头有一摊血渍。
那血渍从房门外一直延伸至床头,一滴又一滴。
最终,凝聚成一团,就像是从人身上滴落下来,站在那里形成的血洼。
直到有一天,他在府里看到一个人,血红色的发丝,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是刚从血池中走出来……
“君翎月,我们宫主在哪儿?”刚踏出翎王府的大门,君翎月被七人挡在门口。抬眼看去,来人皆是素色袖袍,头顶纱幔遮住容貌,只能感觉到几人眸光中迸射出的森冷与怒意。他们似乎在忍耐什么,掌心握紧,君翎月猜想,如果不是残雪宫宫规严明,他们此刻肯定恨不得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暴打一顿解恨。
耸肩,他无奈:“本王怎么知道?”他那晚送她到顾家后宅就回去了。
毕竟,顾家与叶家的事,他还不想搀和太多。经过那件事,他早已收敛所有锋芒,静默等待。
“你说你不知道?”几人怒吼,余光扫见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一人一拳砸在他身后的朱红色铁门上,压低声音冷讽:“宫主那日跟你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你敢说跟你无关?别说你是这赤炎国的二皇子,你就真是这炎皇,宫主如果有个万一,我们拼了残雪宫也要你们偿命!”风吹起领头之人头顶的纱幔,君翎月看清他眼底的怒意,眉头拧住:“你,说什么?她还没有回去?”怎么可能?他那时算准了顾家没人,他只要跟着那个女人就可以找到叶枫昕。他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让她找到,以他目前的身份,他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你说呢?”领头之人的俊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冷笑:“翎王装什么傻?”
君翎月苦笑:“本王真的不知道。本王承认,那晚的确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可是为了救回她的大哥,后来的事,本王真的不知。”他以为凭她的能力救出叶枫昕根本不成问题,可怎么会出现变故?
“你当我们傻吗?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顾家那夜尽毁,你当我们不知?”
“什么?”君翎月猛地抬头:“顾家被毁了?”
“呵,真是笑话!这么大的事你是没有听说,还是装作不知?”
“本王……”
君翎月喃喃出声,顾家整个被毁?怎么可能?
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虽然他想过毁掉顾家,可它毕竟是赤炎四大家族之一,想要毁掉它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可今日有人突然告诉他,顾家整个被毁,这怎么可能?更何况,她没有理由毁掉整个顾家的。即使她被叶枫昕的事情激怒,可顾家百年基业,不会这么经不起一场风暴。“本王真的不知,这几日在府中养病,根本没关注炎城里的事,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叶家查探大公子是否已平安出现。”
“……”
领头人的脸顿住,似乎想到什么,眯眼:“公子的确回来。”
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
“本王跟你们去一趟叶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本王会负责,毕竟……”君翎月苦笑:“是本王带她去的顾家。”如果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也不会带她去顾家。这算什么,好心办坏事?他想消除自己的嫌疑,却莫名把自己推到另一种绝境。至于顾家,他莫名发冷,到底她做了什么可以朝夕间把一个家族尽毁?“告诉本王,顾家到底发生什么事?”
领头人打量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许久,才收回拳头,“顾家年轻一辈全部重伤昏迷不醒,一夜之间顾家皆成废墟。顾家族长显然快被逼疯,在查找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却徒劳无功。一气之下,吐血缠绵床榻。顾家表字辈顾昀上位,如今,整个顾家都在他手。那人应该还不知道他接了一个烂摊子,过几****就会后悔承担这个重担。”顾家盛世之期那顾家家主之位是香饽饽,可到这田地,那就是烫手山芋,谁接,那就是一手的泡,消都消不掉。
“父皇呢?父皇怎么说?”
“这我们怎么知道?”
他们残雪宫一向跟皇宫没有牵扯。
君翎月眸色黯淡下来,扯了扯唇角才道:“我们先去将军府,稍后本王会把这几日的事情查探清楚。”君翎月的脸色偏白,呈现一种病态,刚才还没注意,如今看去,他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下,肤色透明,看起来颇为虚弱无力,跟那日凌然的气势完全不同。看来宫主当年说得不错,他的身体经过那一役内里早已损坏。只是不知他得了什么机遇,还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