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眨巴了一下眼,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么厉害?”
“是啊,只是可惜,十年前……那般清绝的人,却也躲不过一场风花雪月的惑……”
“可我明明听说是……”
“得!你听到的,那可都是加了恁多水分的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反正你记得,不要跟他随便动手,虽然当年他被逼出家时废了所有功力,可刚才小姐也说了,打不过。可见他现在的能力定然不弱,否者也不过贸然下山。”秀儿摇了摇头,小姐其实也并未真的想与那人为敌吧?
毕竟当年知道他为人的,断然不会信那件事!
可小姐她从未见过翎王爷,怎么也会……
盘膝坐在床榻上,修月闭着眼平复体内攒动的气息,丹田之内的音气依然很低,隐隐约约在体内四周分散着,屏气凝神想要把它们聚集起来,却发现只是徒劳。
缓缓睁开眼,一滴汗珠顺着修月姣好的脸滑落,幽幽叹息:还是不行吗?
这个身体的音攻修为还真是低呢?
摸索了一下眉心,修月突然挑了挑眉,眸底攒动着笑意,看来……只能借助那个东西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好找不好找……想通了以后,修月纵身一跃,从床榻上跳下,来到房间角落的一把古琴前,指尖从琴身上拂过,突然,脑海里骤然掠过一个信息,修月手指猛地向下一按!
“嘭!”
尖锐的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修月半眯着眼,眸底幽光乍现,眼底的诧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气息有些紊乱!
此时……
如果脑海里的信息是真的话,此时岂不是……赤炎国八十三年……
按照推算的话……竟然离自己死的那一刻已过了三年!
“咣当!”门突然从身后重重推开,同时,传来秀儿有些急切的声音:“小姐,出了什么事?”
修月伏在琴弦上的手极慢地抬起,却是摇了摇头。身后的秀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觉得她周围莫名笼罩着一种难言的氛围,很虚无,也很冷,舌头有些打结,过了许久才听到修月幽幽的声音,很低,有些听不真切:“秀儿,准备一下,稍后……我们出府。”
黑邪楼,位于赤炎国西南方位,是整个都城最大的黑药拍卖交易市场,直接隶属于黑邪门,却又不归黑邪门管辖,独成一股势力,神秘而又强势,矛盾的存在,可百年来却无商家敢与之匹敌,源源不断的黑药流入黑邪楼,再经拍卖获得高额利润。
甚至有传言,黑邪楼主富可敌国,只其一家占了赤炎三成总收入来源。
正是因为这样,赤炎国几大家族势力都望拉拢黑邪楼主,然而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破规矩,老子都等了三个时辰了!”
黑邪楼内,一把锋利长刀恶狠狠地砍在了角落的檀木桌上,握着刀柄的大汉不耐烦地站起身,用脚踢了踢一地的残骸,满脸的胡髯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狠。
“严老四,这个地方可不是你得瑟的起来的,这黑邪楼的规矩定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当心被那红锦姑娘削了!哈哈!”
邻近的桌子旁,一个白面书生斜了他一眼,干笑两声。
大汉脸皮一红:“呸!老子还能被她那小丫头给削了!她现在要是站在老子面前,看老子不把她……”
“嘭!”
严老四话还没说完,只听黑邪楼上空纠缠的红绸结遽然崩开,一个身影恍若鸿雁般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广袖一拂,稳稳地落在了白面书生的桌面上,嫣红的长裙在漆黑色的檀木上开出一朵艳丽的罂粟花,长腿一挑,懒散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波光潋滟的媚眼横向那被称作严老四的黑髯大汉:“接着说下去,你……要把本姑娘怎样?”
严老四突然噤了声,摸着鼻子道:“说笑的,说笑的。红锦姑娘每次出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红锦也不恼,笑得越发温柔,下巴朝着桌子残骸的方向点了点:“哦,那这些又是作何解释呢?”明明很轻柔的语气,严老四却感觉头皮发麻,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今日的莽撞。
“我赔,我赔还不成吗?”
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严老四看到红锦身后出现的四个黑铁人后,手指发僵,剩余的一丁点的强横也化为乌有。
“赔偿啊,”红锦懒洋洋地从桌面上一跃而下,背对着那四个黑铁人摆了摆手:“阿一、阿二、阿三、阿四,赔偿黄金100两!哪只手毁得桌子废了哪只手,交给你们了!”
“嘶……”
红锦话音一落,四周先是传来一阵倒吸气声,随后彻底静了下来。
严老四先是一愣,随后吼出声:“一百两黄金?你抢啊!还有,你凭什么废老子的手!老子给你面子你别以为……”剩下的话被阿一直接堵截在吼间。
原本走出两步的红锦听到这话,回头嫣然一笑:“你说对了,黑邪楼做得就是……黑吃黑的行当!”
“至于你的手……老娘爱砍就砍喽!”
转身,红锦婀娜风情地走向拍卖台,翻身跃上台阶,直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才再次笑盈盈地朝着台下道:“真是让各位久等了,红锦在这给各位赔礼了。今日拍卖的……”
二楼雅间,精致的珠帘遮住了外界的视线,修月半拖着下巴,有些兴味地看着台下八面玲珑的女子:“她……倒是有趣。”
“小姐是说这红锦姑娘?”一旁的秀儿替修月续上茶水,也看了一眼台下,道:“可不是,听说这红锦姑娘是唯一一个见过那黑邪楼主的呢?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女子耗费十数年的年华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