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傲爽的脸色连连沉了下去,却还是不死心,“太医,给他好好看看!”
“是!”太医应了,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神色便凝重了起来,转过去对程傲爽躬身道:“康亲王爷,琼亲王爷的膝盖受伤甚重!”
程傲爽冷笑,“重得连圣旨都不能跪接了吗?”
“正是!”太医一本正经地答道,“这种伤势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连站都困难了。饶是琼亲王爷意志坚强,也不可随意曲动膝盖,否则伤势将会加重。别说是跪了,就是多站一刻,损伤也会加重一分!”
“康亲王爷,太医都如是说了,您总该放心了吧?”宁远微笑地看过来,“琼亲王爷可是立下大功之人,若是接旨之时出点什么意外,伤身事小,若是伤了您这位传旨钦差的名声,那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没错!”楚墨一脸义愤地接过话茬,“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北疆的将士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对,对!”其余将士也都高声附和。
程傲爽的脸色青白变换着,要多难看就多难看。他本想趁传旨的机会羞辱程傲风一番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如果他再让程傲风站着,定会被扣上故意刁难有功之臣,致使功臣伤势加重的恶名。
一口气堵在那儿咽不下也吐不出,直憋得胸口生疼生疼的。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沉声地吩咐,“来人啊,给琼亲王爷看座,让他坐着接旨!”
“是!”马上就有人答应着抬过一把椅子来。
程傲风却不动,“不必麻烦,本王站得住!”他不是不想坐,只是腿还是麻的,实在坐不下去。
若希又是嘿嘿一笑,“让你坐你就坐呗,客气啥?来来来我扶你!”
说着伸手一搀,程傲风只觉手上某处穴道微微一疼,双腿瞬间恢复了知觉。他的心里很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在椅子上坐下去。
若希拍了拍他的肩膀,“死者为大,刚才你的那一份我也替你跪了,你不用感觉不好意思!”
程傲风明白,她这是给他宽心,怕他因为自己坐着,她跪着心里难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最大地维护了他的尊严,他又如何能辜负她的心意?
程傲爽满心怨怒,恶狠狠地展开圣旨,“琼亲王爷、琼亲王妃听旨!”
若希点头,“听着呢听着呢,你有话快说!”
程傲爽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宣读圣旨的时候不敢随便接话,一不小心就是亵渎圣旨和圣上,只得强忍着怒气,紫红着一张脸继续念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琼亲王爷骁勇善战,智谋过人,铲除奸佞,驱除敌寇,一举收复失地,功在社稷。朕与天下臣民皆深感安慰。故擢升琼亲王爷为护国大将军,勋俸另有加封。”
“琼亲王麾下将士,亦是立下汗马功劳,朕为北月国有尔等血性儿男深感骄傲,所有将士,论功行赏,伤者重金慰恤,亡者奉养家眷,朕亦斋素七日以敬亡灵。如今北疆战局已定,朕亦思念风儿及其王妃,愿你二人接到圣旨之后,即刻启程回京,与为父共叙天伦。一干有功将领亦要随行归来,朕当亲自封赏。钦此!”念完,程傲爽将圣旨合起,双手递给程傲风。
程傲风却不接,冷着一张脸道:“回去告诉他,本王不会回京!”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程傲爽则冷笑起来,“怎么,琼亲王爷又想抗旨吗?”
“哼,你难道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程傲风不屑地盯着他,“北辰国虽然败退,主力尚存,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本王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开,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那个人高坐朝堂,耳目不明,怎么知道这里战局已定?”
“你好大的胆子,抗旨不遵不说,还辱骂父皇耳目不明,简直是要造反了!”程傲爽立刻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给本王拿下!”
钦差卫队闻言呼啦啦地涌进门来。
楚墨等人霍地起身,齐齐挡在程傲风身前,“谁敢动咱们王爷?”
钦差卫队虽然兵甲齐全,可是这边都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即便手上没有兵器,双眼一瞪,杀气丛生,气势也分毫不弱,顿时被骇住了。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程傲风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程傲爽,“康亲王爷,要动手吗?”
程傲爽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后背冷汗直冒。他虽然皇命在身,可是这里却这些兵痞子的地盘,一旦闹起来,他的钦差卫队哪里是百万大军的对手?嘴上却不肯露怯,“琼亲王爷,本王可是父皇钦点的传旨钦差,你若敢动本王一根毫毛,父皇绝然不会放过你!”
程傲风冷冷地哼着,“本将倒是好奇,他要怎么不放过我?是不是要抄家灭九族呢?”
这话无疑是对程傲爽最大的讽刺,再怎么他和程傲风也是兄弟,抄家灭族也有他一份,他脸色青白变换着,“琼亲王爷,你不要太过分了!”
“就是啊!”若希站起身来,一伸手,把圣旨捞在了手里,瞪了程傲风一眼,“智商都不在一个道上,你跟他叽歪个什么劲啊?你不知道脑残是种病,会交叉感染的吗?”
说着对程傲爽晃了晃手中的圣旨,“这圣旨我们接了!”
程傲爽愣住了,程傲风却皱起了眉头,“希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