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昱带着南宫芬、南宫菲两位神人,以及五相神牛和凌寒、傲长空,秘密往东南方向行去,那儿有当世七大险地中的第一绝地——九幽血渊,所以实力不够的都留守在烟霞宗内。然而,南宫媱等人却是死活不肯,定要跟随而去,不得已,萧昱也只好让步,答应了他们。
九幽血渊位于东傲帝国的最西北边,忘忧门的正西方约莫九十万里处。那儿是一片荒漠,称百族葬地。传说远古时候,那儿曾发生过神魔大战,方圆百万里变成一片荒芜,有成百上千个部族遭了池鱼之殃,死者数以千万计;百族葬地之名由此得来。
萧昱带着数位顶尖高手穿梭在百族葬地上空云层之中,距九幽血渊尚有十万里,却仍然感觉到了一股爆戾之气,让人心中难受。
“怪不得这百族葬地比赤云荒漠还要凄荒,不仅不见活物,甚至寸草不生,简直就是一片生命禁区!”萧昱初来这百族葬地,感触颇深。
“血腥气好重,这九幽血渊果然名不虚传。”五相神牛皱了皱牛鼻子,虽没狗鼻子灵敏,但也感觉到了九幽血渊的不凡。
“老牛,连你也是第一次来这九幽血渊吗?”萧昱问道。
五相神牛晃了晃脑袋,答到:“当然,在我那时还没有九幽血渊,排在第一的险地是千幻洞,而今,这千幻洞却只能退居第二,倒真让老牛我对这九幽血渊有着几分好奇与期待了!”
“吹牛皮,你以为你是谁?这九幽血渊存在至少上千万年了,你说你比它还早,谁信!”南宫媱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五相神牛,处处与它做对。
五相神牛将一双牛眼瞪得老大,有些愤恨地说道:“小丫头怎么说话呢?不懂得尊敬前辈吗?再说,老牛我就算打诳语,那也叫着吹人皮!”
“你说谁小丫头?姑奶奶今天要修理你!”南宫媱捥袖叉腰。
来到九幽血渊的外围,众人都有一种来到修罗炼狱的感觉,血光冲天,腥气刺鼻,仿佛眼前真有一个血海一般。
九幽血渊在百族葬地的中心偏南,方圆不知多宽,仿佛一个巨大的湖泊笔直坠下数千米。所以,萧昱等人眼中见到的,只是一片血雾,和血渊四周陡峭笔直的悬崖。
“当年,我疯狂逃亡,来到这里却逢此绝路,又不愿成为阶下囚,便纵身跳下;不成想,却得来一场莫大的造化,果真是天道无常啊!”再临九幽血渊,傲长空感慨万端。他看看了周围,确定了方向,又前行了百余丈,又向众人说道:“就是这里,当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的。”
众人来到傲长空所指的地方,向下方望去,仍然是不见底的深渊,和蒸腾而上的血气。然而,身体微微前倾时,下方血气迎面扑来,众人无不一阵胆颤心惊,仿佛面对着一只扑来的食人恶魔般。
萧昱说道:“当初你一介凡人,从这里跳下去竟能不死,果真是后福之先兆啊!”
“这九幽血渊越往下越凶险,傲长空的师父也不知在下方何处,要如何才能将他救出?”南宫芬面带忧色,往日从容不复,变得六神无主。
萧昱看向五相神牛,道:“老牛……”
“不干不干!”不等萧昱话说话,五相神牛便提前打断,一边还连连后退,愤怒道:“每次有危险就让我去,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更不是不死不灭的。”
萧昱想到自己有保命符——盘龙印,暗道应该可以一拼。想来那金无元怎么说都只是凡间修士,他能生存下来,以盘龙印之威,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便说道:“那,还是我下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毕竟我已去过一次,如果师父还活着,也许能感觉到我的气息,从而再次指引或帮助我们。”傲长空说道。
“我也去,怎么说我也是不灭之境的神人,比你们强大的实力会有大用。”南宫芬格外上心,毛遂自荐。
“那我也去!”南宫菲也是神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萧昱立即反驳:“不,你得留下来,以防上面有什么变化,而且也能与我们有个照应,关键时刻或许要向你求救。”
人选定了下来,萧昱、南宫芬、傲长空、五相神牛。之所以仍有五相神牛,实在是这老牛色心又起,被南宫媱嗲声嗲气的几句话一哄,再以数语刺激,便一脸大义地应了下来。却惹来萧昱等人的极度鄙视,暗骂它色心不死,嗜色忘命。
“你,要小心些!”临别时,南宫嫣以弱不可闻的声音,向萧昱说道。
安排妥当,调整好状态,众人向血渊内小小亦亦地落下。
血渊内,血腥之气更重,仿佛下方就是修罗屠场一般。周围血雾迷蒙,红芒缭绕,将众人都映衬得红彤彤的。除此之外,甚至还有阴风阵阵,鬼吼连连,以萧昱等人的修为,都忍不住浑身恶寒发颤。
“难道,这下面真有千万枉死冤魂不成?”五相神牛很心惊,仿佛来到了修罗炼狱。
“八九不离十,这鬼吼阴风让人万分胆寒。”傲长空道。
萧昱向傲长空问道:“老头儿,到底还有多远?如果再继续深入渊下,只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也许我们都难以活命。”
“我也不知,当初跃下来时,已经意识模糊,然后被你师祖救下,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傲长空很有些无奈,限于实力不强,多年来始终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终人下降的速度很慢,世间传说第一的险地岂会寻常,稍有不慎,也许就会身死道消。
但随着继续深入,众人能明显地感觉到血煞之气俞来俞浓烈,而他们也不得不调动更多的灵力来自我保护。除了五相神牛外,所有人都并不轻松。
“咦嘿嘿嘿……”
一阵鬼笑声突然传来,随之出现的,是一张血红色的巨大鬼脸向众人扑来。
众人气血乱涌,体内灵力翻江倒海一般,被这声鬼吼震得三魂几欲离体。而最弱的傲长空,更是险些把持不住,神智一阵恍惚,着点掉下去。
萧昱连忙一把扶住傲长空,但他自己也心神荡漾,意识有些发昏。好在五相神牛首当其冲,展现强大牛威,一声牛叫将众人的不适感驱散许多。而后,它张嘴吐出一条五色匹练,像是一条天河般向那鬼脸冲去,将之冲得彻底溃散,化作千万道血气涌向四处。
“他吗的,这是什么玩艺儿,怎么这么厉害?”傲长空骂骂咧咧,被一张鬼脸吼得腿软,让他觉得老脸很是挂不住。
“老头啊,我不得不叹服你当年的运气有多好,以一介凡人之躯,居然可以在此处不死,当真是鸿运当头了。”五相神牛回头说道,而后继续向下降去,两只牛耳竖得老高,还不停地向四方转动。知道了这血渊的厉害,它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随后,又不断有巨大的鬼脸向众人扑来,有了先前的遭遇,众人不再惊慌失措,从容应对,四人一牛诛鬼驱邪,不凡神通尽显。只不过,这些鬼脸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越深入越多,最后将所有完全包围了。上无路,下无门,众人疲于应付,赵战越心惊。
“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灵力枯竭而死!”五相神牛说道。
“咻!”
杀那间,从血渊深处杀出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穿破一切阻挡,将数不清的鬼脸刺破,最终竟刺在了五相神牛的身上。虽然未能给它带来损伤,但却将它打得倒飞,撞入了后方的崖壁,一声雷鸣般的痛吼传出:“哞……”
“咻,咻,咻……”第一道剑气仿佛是一根导火索,紧接着下方不断有强大的剑气杀出,将所有人笼罩,连鬼脸都没能例外,被越来越多的剑气进行着无差别攻击。
“好霸道的剑气,一往无前,有去无回,而且居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神威,下方定有强大的神人在攻杀我们!”南宫芬惊诧万分,看出了这些剑气的不凡。
萧昱苍龙剑在手,也不断地杀出道道红色的剑气,以攻对攻,抵挡着这些来历未知的剑气。“不像是神人刻意的攻击,神威几乎难以查觉,哪怕是初晋神人,神威也不会这般孱弱。”
“哞!”五相神牛一声吼,从血红色的崖壁中冲了出来,骂道:“他吗的,痛死老子了!”说罢,仿佛报复般,非常卖力地攻击那些剑气。
无数剑气杀入,将所有鬼脸都尽数劈碎,萧昱等人总算能够冲出重围,背向崖壁,抵挡血色剑气。
“传说这里因神魔大战而形成,我看这传说很有可能是真!”傲长空身周五把仙剑舞得密不透风,魄道袍飘飞,加上白发白须,的确颇有几分神仙遗风。
“下方不知还会有怎样的危险,现在我们是进还是退?”萧昱问道。
“暂时我们不会有危险,还是继续往下再看看。”南宫芬不愿放弃。
很少发言的凌寒似乎也兴致颇高,点了点头,道:“岂能就这般空手而归。”
傲长空就更不用说了,下方有他那被困的师父,数百年想救其脱困而不得法,如今怎能轻易罢休。最终,一行人打定主意,继续往下。只不过,这回傲长空被众人护在了中间,让他能专心回忆,寻找当年得救的线索。
突然……
“铮……”萧昱被一道剑气劈得倒飞,连带着将傲长空也撞飞,一起没入了身后的崖壁中。无数碎石飞溅,而后缓慢滑落,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
望着那道并未一击而散的剑气,南宫芬骇然变色:“已经凝成实质的剑气,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