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许多人对于霸皇剑诀中这一剑沧桑的追问,萧昱疑惑不解。这霸皇剑诀最后一式,应该是当年云梦国被灭之后才被创出来的,连云梦村中人都只晓得这样一个招式,但却不能完整耍弄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了,当年金无元前辈与列战天一战,应该是他从云梦国消失后发生的,所以他自己的后裔不知,但却被许多外人知道,故而,有人识得这一剑沧桑。”想通此节,萧昱却又犯起愁来,这云梦国被灭还是一团迷云,如今他又被牵扯进来,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用一剑沧桑打败了万青山,却无异于是在饮鸩止渴。
无奈中,萧昱只得装糊涂,说道:“诸位是如何识得这‘一剑沧桑’的?此招是我从剑冢收这苍龙剑时所得,故倒也知晓金无元这人,却是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什么霸皇剑诀。”
“哦?原来是这样,那金无元是数千年前的传奇人物,其修炼天资之高,绝不在萧掌门之下,他的佩剑认你为主,倒也在情理之中。”一位白发老者认同了萧昱的说法。
“这苍龙剑返回了剑冢,且其中带有金无元的最强剑招,这是否证明金无元已经不在世上了呢?”又有人提出了疑问,说罢很是期待地望着萧昱。
听了这话,萧昱心中冷笑,不管他回答是或否,都会被人误以为他知萧昱金无元的最终结局。
可是,如此浅显的陷阱,萧昱又怎能识不出来?便说道:“金无元前辈的传奇一生,我也有所耳闻,奈何一直没有机缘得见他的真面目,实乃此生大憾。所以,金无元前非是否活着我也不知,倘若诸位有谁知道的,还望能够告知,在下受人之剑,当以滴水恩报涌泉矣。”
随后,又有不少人旁敲侧击,想要套出金无元的一些情况来,但都被萧昱一一驳回。众人毫无所得,见无法多得消息,也只好悻悻离去。
众人离去后,已经紧密团结在一起的东傲众人一翻豪饮畅聊,当然目前又多了个紫欣兰,待到午夜时分才各自歇下。
萧昱灵力一运转,原本的七分醉意瞬间荡然无存,便来到了傲长空的修炼之所,言称息有要事相商。
傲长空随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问道:“你小子故意折磨我吗?有什么要事非得这个时候来说,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呵呵!”萧昱摸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我确实有事要问,老家伙,你教我的霸皇诀到底是何人所授?”
“你是问你师祖?臭小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今天才问这个问题?”傲长空并没有回答萧昱的问话,却是对另一个问题很是纳闷。
傲长空一提此事,萧昱便怒从心起,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原本我以为你会主动跟我讲的,毕竟你也算我正式的师父,怎么着也会讲一下师门的事。可你呢,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跟讲师承,甚至连修炼都上的事都很少给我讲解,你真是个模范好师父啊!”
对此,傲长空却是振振有词,说道:“关于这个,你小子不懂有句话叫着‘因材施教’么?别人没眼光,不是收的徒弟资质太低,就是无法发搅徒弟的优点。但我就不一样了,一眼就看出你小子姿质不错,而后更是发现你的悟性相当惊人,所以我就让你自己悟,这就叫因材施教。如若不然,你也没今日的成就,不是吗?”
萧昱丢了一个白眼,说道:“关于这事,我不想跟你鬼扯,你还是跟我说说这霸皇诀的事吧!”
傲长空道:“霸皇诀的确是你师祖教我的,但关于你师祖的事,我也知晓得不多,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个中详情,且听我慢慢主说来……”
原来,傲长空是东傲帝国皇室成员,甚至更是一位有机会继承帝位的实权皇子。后来东傲皇帝驾崩,傲长空在与另两位实权派皇子争夺帝位中失败,被追杀至东傲西北边界的九幽邪渊之边,后被逼跳下深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却得高人相救,并传下修仙之法,也就是霸皇诀。
从此以后,傲长空一心沉醉于修仙炼道,本身资质与悟性也是上佳,又在高人的指点下修为快速增长,短短百余年时间便进入了归元期。后来看破世俗权力,心结被解,便又恢复逍遥本性,遍游世间。在此期间,也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而烟霞宗的上任宗主燕青云,但是他最好的朋友。后来,在燕青云的多次邀请下,便担任了烟霞宗的客卿长老。
“九幽邪渊?那是什么地方?”萧昱问道。
傲长空叹了一口气,说道:“九幽邪渊是世俗界的称呼,在我们修仙界里,那个地方叫着九幽血渊!”
“九幽血渊?世间八大险境中排名第一,传说进入其中十死无生的绝境?”萧昱惊得瞠目结舌,又道:“你进入过其中,不仅没死,甚至还绝地缝生,成功逃离了险境?”
傲长空道:“不错,当年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在那遇上你师祖,更是因祸得福,从此走上了这条修仙之路。”
萧昱又问:“世间传说多有不实之处,但是即便不准确,那九幽血渊也的确是世上少有险境,你以区区凡人之身,如何能不死?”
“其实,严格说起来,我并没有进入九幽血渊。当年我从悬崖边跳下,并没有落下去,在半空被人救了下来,但却也只剩最后一口气。血渊中的血气太过凶煞,我几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萧昱再问道:“你是说,其实师祖也并不在血渊之中?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直呆在血渊之边?”
“你师祖并不是想呆在血渊附近,而是被困在了那里,他的身体被未知力量锁住,无法脱身。以神识之力救下我,导致他的元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后来你师祖将我送出来,我一边浪迹天涯找寻解救他的方法,一边苦修仙道,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即便以我今日的修为,加上五行剑相助,依然无法救出你师祖,我甚至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生。”说到这里,傲长空一改平日的洒脱与随意,脸色变得格外阴沉,似乎他的内心里还有着不少的自责与懊恼。
“师祖果真奇人矣,他会不会就是当年的云梦国之主金无元前辈呢?”萧昱如此猜想。
“我不知道,我也这样猜测过,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我甚至无法与你师祖有任何的联系。那九幽血渊,即便以我如今的神识之力,依然无法靠近一丁半点。”
萧昱感叹道:“看来世间传说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九幽血渊果真非比寻常。那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师祖他老人家的修为,要远比你强大太多呢?”
傲长空给了萧昱一个爆栗,骂道:“废话,要不怎么会是你师祖?”
萧昱暗道:“难道,师祖是神界下来的神人?否则怎么可能仅凭神识之力,就能在九幽血渊的入口处救下师父呢?”不过,萧昱却是没有说出来,关于神界的事,他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毕竟事关神人,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是什么好事。
傲长空见萧昱半天不语,又道:“小子,我这一生最欣慰的事,便是收你为徒。但却有两件最为遗憾的事,一是让烟霞宗遭遇灭门之祸,二是不能救出你师祖。在这里,我还真得感谢你,保住了烟霞宗的根基,甚至在今天更是让烟霞宗重放异彩。”
傲长空向来一副事不关已的洒脱模样,但他却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萧昱重建烟霞宗,虽一再强调并不是为他,但他又哪能不明白呢?否则,以萧昱当初在烟霞宗处处受人白眼,后来更是被赶出了烟霞宗的遭遇,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虽说燕青云对他有不杀之恩,但后来萧昱的遭遇却也表明,燕青云迫于压力并没对萧昱做出太多。所以,傲长空哪能看不出来,萧昱力保并重建烟霞宗,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一片孝心。
收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徒弟,本就是一件让人老怀大慰的事;更何况这位出类拔翠的徒弟,还非常地尊师重道,就更让他对上苍满怀感激了。
见傲长空难得一见地真情告白,萧昱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师……那个,老家伙,你不要这样,当年我也算烟霞宗的正式弟子,重建烟霞也并不是全为了你。”
傲长空说得情深处,又道:“昱儿,为师……”
听了傲长空对自己的“亲密”称呼,萧昱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摇头摆手,说道:“停停停,老家伙,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浑身都不自在。”说罢,还难受地扭了扭胳膊,好象身上真有万千蚂蚁在爬行一般。
一听萧昱的调侃,傲长空大怒,骂道:“你……你这兔崽子,刚夸了你几句,就无法无天了是吧?你给老子听好了,两大憾事去了一件,另一件你也得给我想办法完成咯。十万年的不灭桎梏,我是没什么希望打破了,但你能得天澜传承,证道不灭的希望远比我大,所以解救你师祖这事必须落在你身上,给我记好了。”
萧昱道:“我记住了,你别吼这么大声行不?等有足够的实力了,我会抽空去九幽血渊看看的,不过,你可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其它的,就由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