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昱向将战台内走去,却听到了花无心说推迟此战的话语,当下便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花无心。良久之后才走过来问道:“给我一个答应你推迟的理由。”
“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而你是阴阳剑宗数千年来少有的天才,我给你时间向宗门汇报,以及……安排后事。”花无心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萧昱答应了他,而后便拉着燕红舞排开人群,果断离去。
两人三言两语便将一场万众瞩目的战斗推迟一天,很多来观战的人便不乐意了,纷纷向三人询问真相。
有人说肯定是花无心害怕了,所以才找出这样一个借口,他明天肯定不会应战。
也有人说,花无心肯定是要玩什么阴谋,明日定会应战,那时候便是玉箫身死之时。
也有人说萧昱太傻,给花无心准备的时间,就是为自己的胜利制造更大的困难。
还有人说,玉箫之所有答应也是因为没有绝对的把握,这才回去也是要做一翻准备。
总之,在所有人的议论与关注中,这场万众期待的战斗,因当事人双方的推迟而延后了。很多人遗憾和抱怨,但却又更加的期待了。
今夜,很多人不眠。
“昱哥哥,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推迟一战呢?给他时间准备,你的机会将更加渺小!”燕红舞担心地问道。
“这个我又何尝不知,但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红舞,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投入别人的怀抱的,在你答应他的时候,我的心就在发颤,所以,我也没有了必胜的信心。今晚,我定要好好准备,稍后我们悄悄出去一趟,我要去见个人,呃不,见头牛。”萧昱拉着燕红舞的手,很是严肃地说道。
“是那头天璃宫内出来的五相神牛吗?”燕红舞惊疑地问道。
萧昱道:“正是,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走。”
于是街上很多修士在看到萧昱二人离去后,又纷纷猜测。有人说玉箫也害怕了,这是在逃跑。也有人说,玉箫这是去做准备去了。
当得知玉箫果真离开了缥缈城的消息后,花无心的心情更加沉重了。玉箫的自信让他有些胆寒,一个男人可以去死,但他不一定敢拿他至爱的女人打赌。而玉箫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
花无心也曾经有过至爱,当初的他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不会让心爱的女人以身犯险,除非是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
玉箫的这种态度,定然是有着必胜的信心,所以他害怕了;所以他才会要求推迟一天。而后当他看到玉箫果断答应他推迟一天的要求时,他又心安了,他知道玉箫并不是了想象中的那般自信,这位千年难遇的天才也在担忧。
“哼,既然这样,就让我给你一个惊喜吧!”花无心冷冷地说道。
夜里,缥缈城某个漆黑的屋子里,花无心的两只眼睛偶有寒光闪烁,在漆黑的屋里分外吓人。
“前辈,明日一战,还望您能指点!”花无心的声音传来,不知他在与谁讲话。
“无心,你太冲动了,不说你入劫中期的强大百丈真身,如果单以本体而言,那玉箫的战力绝不比目前的你低,而且你又将自己陷入被动接招的局面,你这是明知有坑,还往坑里面跳啊!”黑暗中,有说话声幽幽传来。
“前辈,如果你见过那位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你就明白我为什么明知有坑还往坑里跳了。那种美不应该属于人间,那双眸子闪亮得让我无法比喻,只一眼就让我丢了魂。原本想用欲望珠暗中控制,但那女子却随手扔了,我实在难以忍受心中的悸动,今日才承下了这一战。就算要我死,我也会拿命去赌一把。”花无心说道,语气中有着强烈的渴望与决然。
“好吧,我就再帮你一把,你过来!”
这声音仿佛是一位老人发出来,听着让人觉得有无限沧桑感。
仔细一看,原来花无心在与墙上的一幅画对话。画中是一位老人,那声音正是从画中传来。
花无心走到画像近前,正好奇的时候,从那画里却探出一只枯瘦如柴、皮肤皱折如同树皮一般的黑手。黑手一把按在了花无心的头上,然后便有一圈圈黑色波纹从黑手传出,而后从花无心的头顶向他体内涌去。
“不,前辈,这样你会死的,快停下!”花无心惊恐大吼。
“反正我时日无多,以我元神之力助你恢复入劫后期的实力,明日可保你无恙,只希望你能将我一生所学传承下去。几十年了,无心,能听你叫我一声师父吗?”画中的老者嘴唇微动。随着黑气的继续输出,他原本只是花白的须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变白,最终变成了雪白,而且还不断地脱落实,从画中掉出来,缓缓飘落在地上。
“师父,快停下,弟子不要什么绝世女子,也不要什么入劫后期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停下啊,师父……”花无心的真情被触动,悲痛得失声痛哭。
“能听到你叫一声师父,我便心愿已了,我这御女天功,希望你能将他发扬光大。另外,我魂魄消散后会留下一副宝甲,虽早已残破,但仍能保你承受入劫后期高手的全力十次轰击,明日应战,当无忧矣。徒儿保重,为师去也……”
“师父……”
看着墙上的画像变成了一张白纸,花无心瞬间跪倒在地,悲呼声中带着巨大的哀伤,很难想象,世人眼中无情无义的淫贼,居然也会有这样情深意重的一面。
萧昱与燕红舞不停飞行,至酉时终于抵达忘忧门,见到了五相神牛。这五相神在忘忧门果然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太上皇一般受到全宗上门所有人礼敬。
没有时间再废话,萧昱直接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道明了来意。
“你小子,学会了千幻无忧手,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我没招,自己想办法去!”五相神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快点帮我想想办法!”萧昱已经不能淡定了,时间已经非常紧迫。
好说歹说,甚至连燕红舞都在一旁威胁着说道:“你这头色牛,要是我被那人赢了去,我师父知道了你不帮我,定会将你拔皮抽筋,然后煮了吃。别以为你年龄大就在我面前摆普,在我师父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呃?一口一个师父,你师父是谁啊?说来我听听,老牛我天上地下,还从没怕过谁!”五相神牛摇头晃脑,毫不在乎地说道,模样十分慵懒。
“说出来怕吓死你,星辰旗听过没?”
“什么?”五相神牛“呼”的一声,蹦得老高,然后直愣愣地看着燕红舞,一双牛眼像铜铃一般大。良久之后,又绕着燕红舞转了好几个圈。头一摆,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办法嘛,还真是有一个!”
燕红舞冲萧昱得意地笑笑,似在邀功。萧昱也回了一个“还是红舞厉害”的表情,转身对五相神牛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五相神牛来回地踱步,边走边说道:“想要一拳打死他……一拳打死……这个你拿去,这是我当年得道时蜕下的金角,在神界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就便宜你小子了。”说罢,从他嘴里飘出一对金色的巨大牛角。牛角比萧昱大腿还粗,近一米长,金光闪闪,让人一见便知十分不凡。
萧昱伸手一手一个接住,入手十分沉重,仿佛是两座大山一般,压得他一个趋裂。稳住身体后,他两手互击,金角发出“叮叮”脆响。他与燕红舞互相望望,都十分不解这要如何使用,便又向五相神牛问道:“就拿着这两个金角打他?这太扯了吧,我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嘛,我说的是用拳。”
“你将手伸进这牛角里面,然后你想象着它变成一副拳套,不就成了?”五相神牛看着萧昱,十分鄙视地说道。
萧昱听了大喜,也没去计较五相神牛的鄙视,天澜神衣自动将袖子高高挽起,他两只手分别伸进一只牛角里。牛角心中想象着一副拳套的模样。一阵金光闪过,两只近米长的牛角果真变成了一副金色的拳套。拳套直接将萧昱两条胳膊完全套住,与肌肤紧紧贴在了一起,让他的两条手臂仿佛涂上了一层金粉一般。
打入一缕神识印记,萧昱与这两只牛角便心神相连了。拳套的金色光泽也慢慢隐去,最终萧昱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手上什么也没有一般,但他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两条胳膊上来回流转,让双手的力气瞬间提升了数倍。
“这对牛角被高人炼过,坚比神兵,而且还能提高十倍攻击力。这都是老牛我身上的肉啊,真舍不得给你!”五相神牛怔怔地看着萧昱的双手,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眼里充满了慈爱和不舍。又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少用这对拳套,要是被损毁了,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
萧昱高兴得连忙点头应是,而后又随便聊了起来,期间五相神牛告诉了萧昱一个惊天消息,赤云荒漠周边数个中小势力,在两年内先后被神秘势力连根铲除,没有一人幸免,所有人都活不死人,死不见尸。
“我担心,这天要变了!”五相神牛郑重地说道。
“变吧,这天迟早要变的。我想各大势力应该都有所查觉吧,我现在人单势微,还没那能力去顾那么多,还是先胜了这一战再说。”
随后,萧昱与五相神牛又闲聊了几句,便架起剑光与燕红舞向缥缈城飞去。
五相神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女,替我向你师父她老人家问好,顺道实话告诉她,我老牛很照顾她徒弟。”
“知道了……”燕红舞在千米之外回应,然后与萧昱兴高采烈地翱翔在万里云层之上。
夜空如盖,繁星密布;明月如盘,银华似水,诉说着绵绵柔情,与永恒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