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是妖怪都会有的骨骼,而这个骨骼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除了当妖怪就只能当个妖怪了……
“再说,就算妖骨被毁,你也不会是人,而是一只雪狐。”
鬼刎的话毫不留情打断了柒魄的妄想。
“哼!你管我怎么当个普通人!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不但在飞升之际多罗罗成魔,就连着敷身体也是一位仙人所赠,她居然还没来杀你,我就已经很好奇了!说说,为什么他不来杀你?”
柒魄以为自己不着痕迹换了个话题就能躲开被问的后果,殊不知鬼刎是故意没又打断她的话,只是任由她继续逃避下去。
“嗯?怎么会不杀?我也想知道呢……”鬼刎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当初修罗上仙到底为什么会赐予她这个身体,赐予她再一次以人的身份生活,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至今还在等……等修罗上仙给她一个答案。
只是尽管修罗上仙没有回答,鬼刎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想着她入魔的时候,仙界可以容易控制魔界而已。
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不受他们控制,直接逃离他们的手掌心,连带着魔界也没有了掌控之力。
“你不知道吗?”柒魄还以为鬼刎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直接跟修罗上仙反目成仇。
“当然是不知道啊!”鬼刎笑了笑,说:“当初修罗上仙或许是想动手的吧?但最后为什么没有下杀手,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闻言,柒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纠结在这上面,毕竟鬼刎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让其他人插手她和修罗上仙之间的事情。
“又提起你的伤心事。”柒魄苦笑了一下,说:“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还有我们这群家人,以后就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我知道。”鬼刎笑了笑,说:“你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只是我还没有确定好那件事里面的原因,所以也没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当初鬼刎入魔的事情直接在六界里面传开了,要说这中间没有修罗上仙的手笔,压根就没人信。
但是没有能理解,修罗上仙为什么会跟魔界的新主人掺和在一起,是不是他要背叛仙界了?
背叛?
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鬼刎甩开自己脑袋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对着柒魄说:“那天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我自然会跟你们说明。”
“嗯……”柒魄点了点头,交代鬼刎好好养伤,然后就离开了。
鬼刎笑着看柒魄匆忙离开的身影,突然左眼眼皮一跳。
古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鬼刎一直觉得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气,鬼刎看着柒魄离开的背影,是跟她有关系吗?那么最近还是让人把她看紧一点为好……
决定好了,鬼刎就写下了几道符咒,然后让这些符咒变成纸鹤的样子,飞离开了她的屋子。
做好这一切的准备功夫,鬼子衿就上床打坐,刚摆好姿势准备继续修炼养伤的时候,落三叶来了。
“有事?”虽然最近落三叶来这里的次数很频繁,但是鬼刎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落三叶看了一眼鬼刎,随后又低下头,留下一个后脑勺丢着鬼刎。
双手不断在搅动手上的手帕,这是紧张的动作。
鬼刎默默看着落三叶的一举一动,她到底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居然能让她如此紧张……
“我……”落三叶欲言又止,手中的手帕都快被她撕成碎片,还是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鬼刎见此,说:“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你这样藏着捏着,谁能解答你的疑问。”
闻言,落三叶纠结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鬼刎那棕色的眼睛,问:“我以前,认识你吗?”
鬼刎一怔,从来没有想过落三叶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呆呆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落三叶在等着鬼刎的答复,正热切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睡也没说话。
鬼刎沉默地看着落三叶,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
“从未。”
说出这两个字,何其艰难,鬼刎甚至在自己的内心唾弃自己。
说出实话就这么难吗?
三叶都这么问了,肯定是发觉了什么,自己这样欺骗她真的好吗?
想到这里,鬼刎笑了一下,笑自己愚钝,笑自己妄想,还笑落三叶的无情。
若非落三叶走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有何至于把她忘得如此彻底!
“是这样吗?”落三叶喃喃自语,刚好错过了鬼刎那一抹自嘲,转身离去。
落三叶离去后,鬼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进入冥想状态,潜心修炼。
……
另一边,被翕羽带到西厢的莫离正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思考人生。
以前忙忙碌碌,还能上学堂的时候就忙着读书,不能上学堂了就忙这帮家里做农务和编织一些实用的篮子,等到赶集的时候拿出去卖几个铜板,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时候能像现在一样空闲到一个烦闷的程度。
莫离想了又想,自己好像跟爹很生疏。
回忆里面,爹占的位置一点都不多。
小时候,爹要耕田,又要编织篮子,又要照顾他这个孩子的起居饮食。
一个大男人把家里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后来又打发他去读书,结果因为操劳过度,生了一场大病,花掉家里所剩无几的钱财。
因此,莫离不能继续上学,而爹也从此不能干重活。
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代替父亲,扛起这个家庭,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一如当初的父亲。
这样的生活导致他和爹相聚的时间不懂,更别指望能说上什么心里话。
其实他们抬头就能看见对方,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过。
这……还算是两父子吗?
别说是父子了,就连说他们是亲人,想必相信的人也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