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南瑾定定地看着冉冉的脸,心想,这男子容貌朗俊,气宇不凡,通身上下都是傲骨铮铮,丝毫不像随意打诳之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金羽霓裳的来历可就……
“臣启陛下当殿验证,如若是假,月绯衣罪犯欺君;如若是真,私盗皇陵亦是死罪。”苗筠卿突然走出列位,官袖一合,对着龙椅上的姬君南瑾深施一礼。
苗大人这般一点拨局势顿时明朗,不管是不是金羽霓裳,这月绯衣只怕都不能全身而退了,就算将功补过,也得落个牢狱终身。
“大人此言差矣,此物虽是草民呈献,但盗窃之事却并非草民所为,试想怎么会有人愚蠢到自投罗网,草民实在是想为皇上分忧,才不惜冒着落罪之危献上偶得,望陛下明察!”冉冉说话间重新跪倒在地,可巧,正好与苗二爷跪了个并排。
“靖王有何看法?”姬君南瑾没有妄下论断,而是将问题抛给了殿下的姬君长生。一边是朝中重臣,而且言之有理,合情合法;另一边虽是献宝的平民,但是竟然会使得靖王为了他不惜在澄心殿出手,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蹊跷。
“四国宴就在今晚,倘若此物真能脱颖而出,本王认为月绯衣所犯之罪还有商榷余地,否则依法惩办绝无徇私之理。”姬君长生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一番话好似无懈可击,可是细细斟酌起来竟然是帮向月绯衣的。
姬君南瑾点点头,心中顿时有了数:“就依臣弟之意,来人哪,先把月绯衣扣押在六合宫,待四国宴结束之后朕要亲自裁夺。”
冉冉叩头谢恩后就被侍卫带出了澄心殿。苗老爷瞅着冉冉离殿的背影,眉头皱得跟打不开的折扇一般。押到六合宫?为何不关进天牢?靖王奇怪,皇上更奇怪,难道这月绯衣会什么妖法邪术,迷惑人心?摇摇脑袋,又望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二弟,还有站在自己身后吓得直吞口水的王大人,苗筠卿不由得连连叫起邪门来。
六合宫位于澄心殿的西侧,是皇帝习武练功的地方,冉冉一进宫门立刻就被迎面的一排兵器架镇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当今皇帝会有如此本事,搭眼一瞧,十八般兵刃竟然应有具有,好不壮观。再看两侧,各挂了一幅笔墨,左边是两人高的剑字,右边是同样高的德字,看笔力字体不像出自一人之手,那书写剑字之人注重的是笔力在道,而写出德字之人似乎更在意行笔风流,这一文一武相对呼应。倒是别有意境。
啪地一声,宫门关闭,指引冉冉前来的侍卫好像并不被允许进入此宫,所以都守在宫殿周围,除了巡视的脚步几乎听不到声音。
既来之则安之,冉冉靠进软椅,望着对面笔锋犀利的剑字,不由得看出了神。这字好像那人,清傲中透着恨人的张狂,就这样看着看着,越专注越困倦,到后来竟真的拄着手臂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