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碧你怎么还愣在原地,快去传旨啊。”见到青碧只是应答没有动作,女皇不由得敛起笑容。
“是,陛下。”青碧慌忙低下头,一边应承着退出房外。
凤鸣宫位于整座皇宫的最西端,是宫内最高的一座宫殿,穿过大殿是一块玉石板铺就的广场,广场中央立了一座丈高的鸣凤台,与远处的青鸾峰遥遥相对。好似一双恋人的眼眸,交相呼应,脉脉含情。
冉冉伴驾在宫辇之右,而她的右侧就是一身官袍的凤流殇。她不敢扭头张望,甚至连用余光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看到他镜湖无澜一样的眼眸,她怕那一片沉静中忽起的涟漪。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他没有半丝情意,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却在面对他的时候瞬间出卖了自己虚伪的谎言。
她是在乎他的,如果没有仇恨的话,她也许会愿意牵起他的手,此生此世为他藏起青丝,然后看着他的容颜慢慢老去。可是世上没有如果,命中注定她要孑然一身,既然如此何苦为难自己,耽误他人,逆风而上,不许回头,人在河心,不许靠岸。
宫辇缓缓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凤鸣宫的门前。预先得到知会的苏慎言带着几个近卫跪在宫门口的玉石台阶上,像模像样的迎接他们的女皇陛下。
“恭迎陛下巡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女皇轻抬手臂,脸上似有的微笑看上去好不自然,但是却又让你挑不出问题。
“谢陛下!”苏慎言当先起身,躬着腰站在了门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搭上了冉冉的左肩,那寒意透过衣衫差点儿钻进骨头,女皇陛下就这样扶着冉冉步下了宫辇。
“咳咳。”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的两下咳嗽却像一枚银针刺透了冉冉的耳鼓,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发呆。
立马摈除所有杂念,冉冉扶着女皇朝宫门口走去,青碧服侍在另一侧,凤流殇则跟在冉冉的身后。
“右相这几日辛苦了。”在经过苏慎言身前的时候,女皇顿住了脚步。
“微臣理应为陛下分忧。”苏慎言深施一辑,慢条斯理地说道。
“嗯,眹过来就是随意逛逛,右相不必伴驾,大典之日迫在眉睫,快去忙吧。”说着话,女皇长袖一挥,似有意般地扫过苏慎言的前额,登时一阵幽香搔进了苏慎言的鼻腔。
噤噤鼻子想打喷嚏,却又不敢,苏慎言只好憋红了脸颊,连连点头,带着近卫退到女皇身后。
“青碧,嫣红随眹与凤将军进殿看看,其它人留在宫外。”女皇身姿款款,当先迈进大殿,冉冉不敢松懈,小心翼翼扶着女皇的同时。脚步尽力维持在距女皇脚跟半步的距离,低眉顺目,不敢有丝毫逾越。
苏慎言怔怔地看着凤流殇跟女皇进入大殿,一时间有些茫然所措,刚刚她说的是让自己去忙吧,可是为何没有叫自己跟着入殿,此刻的他,究竟是该跟进去,还是留在外面?左脚抬起,又落下,落下,又再次抬起,那与脚踝一般高的门槛竟然就这样生生地跨不过去,也罢,在外面等着吧,苏慎言暗叹一声,想中不由得纳闷,他没有招惹女皇啊,怎么今天的她对自己如此冷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