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女皇出自官宦之家,是国师巫释夜观星象得到玄机指引,由他亲自登府迎进宫中。好在准新皇天资聪颖,只习了半年政事,就将登基大典列入了日程。犹记当日,他以自己的威信镇下所有质疑,终于助得新皇登上了龙位。女皇登基当时就拟旨诏告天下,封他为护国大将军,程无衣列左相,李慕松列右相,三位大臣府邸挪至宫中,以便共辅新皇。转眼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虽然兵权在握,却不如李慕松混的风生水起,其中原因时至今日终于有了个最合理的解释。
冉冉安静的听着,尽量保持心无波澜,可是在听到姬君长生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潮涌了一番。那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想恨,想狠狠地恨,但是却不能露在表面。
“如果你不是失忆了,也许我可以从你这里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憎恨靖王,那恨几乎是毁天灭地一样的汹涌。”凤流殇的心底忽然划过一丝阴霾,看向冉冉的眼也似乎悲伤了几分。
摇头,再摇头,冉冉的心里压抑着无数的呐喊,她好想找个出口把心中的委屈倒出来,可是,这里不行,眼前的男子也不行,她不知道哥哥都隐瞒了什么,她没有立场去破坏他疯狂的报复,她是如此软弱,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玩弄在鼓掌,现在她虽然惊醒了,却已经没有脸去面对自己的兄长了。
看着女子突然感伤起来的模样,凤流殇心中一疼,柔声说道:“我没有一点责怪你的意思,我想你的哥哥也是一样的,他虽然不太会表达,但是他对你的担心绝对不会比我少一分。不要着急,就算以后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忘记也许对你是件好事。”
为什么眼睛会酸酸的?冉冉飞快的眨着眼,想将那些含在眼底的泪水一颗颗地吞进肚子里,可是越是眨眼,凤流殇的轮廓越是模糊,直到模糊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男子温暖的手指突然抚上了她的额头。
“冉冉,对不起,我食言了……”凤流殇喃喃地说着,一边深情款款地坐在床边。没有犹豫,他轻轻地抬起冉冉的头,怜惜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用他温湿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最后轻叹一声,紧紧地将她纳入怀中,好似要勒进血肉中一样。
这就是情不自禁吧。他刚刚答应了她,在吻她之前会询问她是否愿意,可是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承诺。
何时开始她的眼泪竟这样多了?冉冉睁着大眼睛任凭着凤流殇将她深深地揽在怀里,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她像一只在海上流浪了很久的小船,突然有种想就此靠岸的想法。
哭完这次以后绝对不再轻易流泪了。冉冉合上眼眸,静静地听着那滚烫的泪珠融入凤流殇的衣襟,然后一寸一寸地坚强起自己的心。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要能这样紧紧抱着她就好,多一刻就多一份真实。倘若时间能停止就让它停在这瞬间吧,暂时忘记背后的阴谋,忘记纷乱的战场,忘记那些不得已、不情愿、又必须背负的使命,就如此这般的拥着她。呼吸着她气息,聆听着她的心跳,安抚着她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