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
“退下!”右手一挥,姬君长生冷声打断了银火的疑虑。
“是!”银火不敢再说跟着铁焰一前一后,躬身退出了营帐。然后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警惕着里面的动静。
姬君长生一撩长衫坐在了冉冉的床铺旁边,冷眼扫着冉冉微动的睫毛,缓缓说道:“去年冬天,本王带领三千轻骑到乌图木格平乱,仅用了三日就抓住了挑起暴动的头目,本来决定第二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可巧当晚有狂徒不知死活前来刺杀本王,他与铁焰过了几招转身就逃,铁焰唯恐此人再次偷袭不防,所以一路穷追,彻夜未归。第二日本王下令银火带领五百轻骑沿路搜索铁焰留下的徽记,却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那时才知道行刺之人竟是至尧右相李慕松,也就是你的哥哥苏慎言。”
随着最后三个字的余音,冉冉慢慢的张开了眼瞳,眼球轻轻一转,姬君长生的整张脸庞全部收入了眼中。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冉冉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看着冉冉眼底投过来的质疑,姬君长生眼神冰冷,看不出半点温度,继续说道:“五百轻骑与李慕松手下带领的一千至尧死士拼死相搏,待本王援军抵达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哼,不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一千死士无一生还。可是,当本王与银火带着轻骑回到乌图木格的时候,却得到了铁焰受人误导,带着一千人马冲上了墨云海山脉的消息。”
“然后呢?”冉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带领他们进入墨云海山脉的人根本就是个疯狂的骗子。结果就是误入毒瘴,去了一千回来九十,而且人人重伤。”姬君长生唇角一动,牵出一抹痛惜的苦涩。
片刻沉默之后,姬君长生低沉地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破碎的苍凉:“这还没有结束,被救回来的九十个人一苏醒,就像疯了一般的见人就杀,本王带去了三千铁骑□□,回到傲天的时候只剩下了三百人……”
冉冉惊诧地张着双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数十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肯停止手下的杀戮。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都几乎插进肉里,她不敢去看姬君长生的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的喘上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幸好铁焰受过专门训练,意识到身体异常的时候及时告诉了秦烈,否则以他的本事,只怕本王连一个轻骑都带不回来。”姬君长生的唇角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战火无情,他不是一个在乎生死的人,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自相残杀的画面,叫他如何下诛令,叫他如何不动容。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做了我做不到的。”冉冉几乎是一字一泪的说道。只有同样怀着仇恨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的疯狂。为了报仇,她也曾疯狂的学习易容。使毒,轻功与一切可以迷惑人的技艺,可是当她破茧成蝶,如愿以偿的站在仇人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在做什么?一次一次的坚定,一次一次的动摇,一次一次的强迫自己坚定,再一次一次的亲手推倒那看似牢固的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