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寒厉的眼光刺了过来,不用抬眼去瞧,冉冉也知道它们的主人有多愤怒,多寒心。
踏在他的目光上,冉冉蹒跚起脚步,朝着那个男子一步步走去,月光打在她倔强的脊梁上,顿时凉入骨髓。
“禀王爷,不是凤流殇的铁骑军。一共五十四人,臼齿与衣角藏毒,没有活口,身上也没有表明身份的物件。”秦烈单膝跪在姬君长生的身前,回禀察看结果。跟在他身后的银火先是被秦烈的举动唬愣了一秒,然后也俯身跪在秦烈旁边,深深地垂下头。
好险哪!如果不是秦烈反应快,抢到了先机,只怕那些人密在衣角的毒烟已经伤了靖王的千金之躯。对手阴险狠辣,神出鬼没,想是暗中算计了无数次,才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趁大战迫在眉睫,靖王专心对付凤流殇的时候,背后偷袭。守护在赤臻府邸的轻骑□□大多数都没有换,只有这处,无一幸免,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起了二心。
“赤臻、凤流殇,好啊,真好啊……”姬君长生冷冷一笑,扫在冉冉身上的目光顿时又凛冽了几分。当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其他男人名字的时候,一颗疲惫的心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疼得人忍不住痉挛。
“我,我只是想……”只是想提醒他而已,只是不得已而已,冉冉无力的解释着,可是当眼神随着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腰间时,一切解释的话语瞬间苍白。一个夜夜与他合衣同眠的女子怎会如此大意地宽了腰带。
“他来干什么?”姬君长生突然厉吼一声,冷然说道:“他是来带你走的,是不是?你和苏承文一样,是至尧的奸细,对不对?”
“不是……”冉冉心中一紧,痛苦地反驳道。
“那是什么?”姬君长生厉喝一声,眼睛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炙热。
“上有天,下有地,我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姬君长生的事,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杀就杀,随你处置。”冉冉昂首挺立,凝望着男子眼中的怒火,轻轻的苦笑道。
“苏冉冉,你还真以为本王舍不得你吗?”坚若生铁的声音一点一点敲破了浓郁的夜色,也敲碎了闻者的心。
“我从来没妄想过靖王爷会对一个奴婢手下留情。”苍天啊,这句话不是她的真心话。冉冉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姬君长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处处留情啊。
“本王知道怎么做了。秦烈!所有守在赤臻府邸的轻骑全部撤到城门的临时校场侯命。天亮之前,除了轻骑侍卫,本王不想看到乌图木格城里还有活人!”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冉冉猛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姬君长生已经完全变得冰冷的脸颊,心底的一丝希望,终于深深的沉了下去。
“是!”
好在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已经避入了墨云海山脉,好在赤臻已经谋好退路带着亲信趁夜潜入了暗道,好在乌图木格城已经是一座空城,好在东方那一抹青白没有偷懒,所以它现在铺洒的每一处并没遭遇血腥与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