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小伤要不了命。”凤流殇一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捏在碗盖儿拨弄着水中的浅绿。
“少爷,四清听赤臻说的,那个冉冉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
“你才多大啊,就关心起女儿家的身世来了。”凤流殇调侃道。
“四清也是为少爷着想,青楼里出来的女子怎配得上少爷您……”
“什么青楼女子?”
“那个苏冉冉喽,她嫁给靖王之前叫什么舞红妆,听说是京城里有名的红牌姑娘。”
“啪!”指间的瓷盖儿砸在碗沿上发出一声清脆,凤流殇清淡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惊喜,紧接着化作一抹失落,触碰到心底的某处深藏。
曾经那么近,那么清楚的拥有她,可是现在却如此轻易,如此轻易的让她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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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臻是墨云海有名的喜怒无常,前一刻还是笑脸相逢,转瞬间就能翻脸不认人,所以在他府邸做事的下人基本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唯有朵穆尔这个女人是个例外。赤臻一辈子没有娶亲,所以朵穆尔俨然就成了府邸的半个女主人。
“我想出去走走。”冉冉膝上盖着薄毯,懒懒地靠在窗前的躺椅上,满眼都是万里无云万里天。
“铁大夫说了,姑娘最好躺着不要动。”回话的是一个穿着打扮极其素净的中年女人,只见她搁下手中的空药碗,朝着冉冉踱步过来,脚踝上的铃铛顿时响出一串生动。
“那就出去坐坐。”冉冉可怜兮兮地瞧着中年女子,一双大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
“呃……”看着冉冉惹怜的模样,中年女子抿着唇无奈地点点头。她就是赤臻专门派来照顾冉冉的朵穆尔,当然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姬君长生。
院中一处清静的荫凉下,冉冉倒在椅子里,双腿搭在矮凳上,近似贪婪地呼吸着午后暖暖的空气。来到乌图木格已经三天了,姬君长生整天忙的看不到人影,只是很晚才满目疲倦的回到房间,合衣上chuang,一夜无话,同榻而眠。
劫后重逢,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姬君长生不再像从前那样蛮不讲理,处处刁难;冉冉也没了与他斗嘴打架的心性,只是这平淡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竟不如吵吵闹闹来得自在坦然了。
“啊呀!王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会儿责怪起来,姑娘可要帮奴婢担待点儿啊。”朵穆尔远远瞧见姬君长生的身影,连忙低着身子在冉冉旁边耳语道。
“嗯?你对王爷的行踪倒是很关注嘛。”冉冉眨着蝶翼般的长睫,轻笑道。这个女子夜夜守在窗外,就算她身形藏得很小心,但是气息无法收敛,这样笨拙的技量又怎瞒得过干这行的祖宗。
“姑娘你……”朵穆尔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紧张得话都说不完全,只好眼巴巴地看看面带微笑的冉冉,又看看越来越近的靖王,两只小腿倏地一下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