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峰,只能开垦十亩左右的,属于劣等灵脉;能开垦百亩灵田的,至少是中等灵脉;能开垦千亩灵田以上的,则是上等灵脉了。这些灵田每年为真传级弟子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大量财富,使得他们收入大增,能够购买价格昂贵一粒至少万两黄金的星髓丹、凝脉丹和元精丹等修炼丹药,从而给他们节省出大量的修炼时间……”
岑毅天一座座灵脉青峰看过去,对劣、中、上三等级的灵脉青峰的经营和收入情况,算是心中有底了。
他发现,越靠近太虚主峰方圆万里之内的灵脉青峰,灵脉品质越是优秀,基本都是中上灵脉,劣等的寥寥无几,它们一座连一座,分布紧密有致,灵云漂浮,风景优美。
而万里之外的区域,灵脉青峰的分布则变得稀稀疏疏的,中等灵脉都很少见,大多是劣等。
他越往极西方向飞去,心里越是郁闷和愤怒,对自己分到的第一千号灵脉青峰的品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劣等了。
终于,前方一座孤零零的青峰出现在他视野中,周围都是荒废的平原和丘陵,人迹罕至,连灵兽都不会选择在这边筑巢落脚。
剑光一闪,岑毅天飘落在自己的这座灵脉青峰之顶,发现它高不过五百米左右,灵气微薄,青峰上空甚至连一朵灵气云朵都凝聚不出来。
“好你个卑劣阴险的荒渡翁,分这样一座垃圾灵脉青峰给我,它连劣等都算不上,所谓灵脉,就地底蕴含一股微弱的灵气而已!和其他中上等灵脉青峰相比,它只是一座没有人要的破落野岭……”
岑毅天运用元神灵念将整座青峰巡察了一遍,发现荒芜的洞府一座,小灵泉细流一条,已经开垦做灵田但现在长满野草的土地五亩,几头老虎,一些野鹿山羊,都是一阶灵兽都算不上的。
这次亏大了!
按照他打坐吸收灵力的速度,这地底地脉的一点灵气,他一刻钟就能炼化个干净,要等它自行恢复满,至少要一天一夜的工夫。
“就这样一破地儿,还不如呆在师尊的丹王峰打坐练气呢,至少丹王峰空间中充溢的灵气都可以源源不断地吸收和炼化!”
岑毅天现在是将荒渡翁愤恨到了极点,他绕着自己的这座灵脉青峰转了几圈,还是决定暂时利用一下,否则一个月没用,那老泼皮荒渡翁又收回去了,他这真传级就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了。
原来的峰主,也就是荒渡翁提到的真传级弟子千钧般,看来也是个被荒渡翁挤兑的倒霉蛋,在这里开辟了一座洞府,开垦了五亩灵田,对他的修炼所需起不到什么作用,怪不得只能使劲往异域碎界跑,结果遭遇到强横的高阶妖魔,挂了!
岑毅天将荒芜的洞府修葺一新,从储物玉戒中随便取了些家具什么的装饰了一下,看上去倒是干净清爽多了,至少地方够大,他想将洞府弄多宽敞就有多宽敞。
又来到那长满茂盛野草的五亩灵田,凝聚天地五行灵力,一把大火将野草全部烧成灰烬,简单地将灵田整理了下。
“回头再去太虚峰广场,随便弄点灵草灵谷的种子撒上,这样的话,即便荒渡翁那老泼皮派人来考察,也不能说我荒废了它,而收回去。其实,这里人迹罕至,我在这里修炼的话,基本不会有干扰,修炼君王霸体、现在佛大日不动诀等超一等武经道法时,也更不会被人发现!”
岑毅天又鼓运元神灵念,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青峰上的几头不成器的老虎给驯服了,堪堪将就、勉为其难地充当山峰的守山灵兽了。
夜幕降临,他就在自己的“毅天峰”随便渡过一晚,心绪有些纷杂。
第二天,他御剑返回丹王峰,求见师尊黄天宗,将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让黄天宗替他出头,而是提醒黄天宗,那荒渡翁老泼皮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黄天宗也好多个心眼。
“这个荒老怪,竟然这么对待我的亲传弟子,枉我以前替他炼制了那么多丹药,以后他再厚着脸皮来求我炼制渡厄丹,为师一定让吃闭门羹!毅天,你那座灵脉青峰不要也罢,专心修炼,尽快突破到天武境四重,到时为师和你亲自去一趟太虚殿,我倒要看看那老泼皮有多不要脸……”
黄天宗对自己徒弟的不公遭遇,自然是愤怒万分了,这个可称作是太虚道大好人的丹王,在炼丹房中忍不住地大声咆哮,要不是岑毅天劝止,他都要直接冲到太虚道找荒渡翁算账了。
“荒老怪你完蛋了,以后老夫绝对不会为你炼制一粒灵丹,你求上掌教天尊都没有用!”黄天宗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大声骂道。
远在太虚殿中的老泼皮荒渡翁,正得意洋洋,等着岑毅天吃瘪后,主动来磕头道歉,然后黄天宗要免费替他炼丹,似乎被黄天宗斥骂的缘故,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让这老泼皮不由疑神疑鬼,暗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本长老?
岑毅天有提醒黄天宗的意思,他沉吟一会怎么开口,才缓缓地说道:“师尊,修炼界是强者为尊,我们丹王峰贵为三十六座主峰之一,但实际上,丹王峰弟子并不怎么被其他主峰的弟子看得起!弟子斗胆说一句,哪怕师尊你可能心里不舒服,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师尊你的缘故!”
黄天宗神情震动,他表情复杂地问道:“毅天你说说看,为师不会怪你的。”
岑毅天心里一松,他还真怕自己多嘴从此在师徒间产生一道隔阂,他眼中精芒闪烁:“师尊大度,那弟子就方口直言了!师尊你身为丹王,比起本门那些天宗境上位长老们,在修炼上的优势,超出他们不止一筹两筹,而大师兄也说过了,师尊是本门突破天宗境最早的那一批人,资质天赋更是绝不比其他天宗境上位长老差。
但是,师尊你的时间都花费在炼丹上面了,替太虚道的高层,为整个太虚道的弟子,耗尽了时间和心血精力,导致您的修炼时间几乎没有,从而一步步被后来者赶上、超越,导致现在整个太虚道,只知道有个丹王,却忽略您的天宗境身份,如同荒渡翁、四大修士家族等,更是将师尊堪称是他们的私人免费炼丹师,利用你久了,看作是理所当然,骨子里却是日益看不起您,还有我们丹王峰弟子!”
说到这里,岑毅天忍不住地大声说道:“师尊,要改变这个局面,要重新赢得全宗上下的真正的尊重,其实很简单,就是师尊您得闭门谢客,全力修行,至于门派所需的丹药,其他炼丹房和炼丹师难道是摆设吃干饭的吗?只要师尊您突破到天宗境中期后期,力压群雄,到时谁还敢这样看我们丹王峰弟子?那个荒渡翁又怎敢这么对我们丹王峰一脉不公?玄家、宙家等四大修士家族,还敢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吗?”
岑毅天的声音在炼丹房久久回荡。
黄天宗的脸色在跳跃的丹火中不断变换,最后黄天宗才直起佝偻的腰板,凝视岑毅天好一会,目光陡地一片晴朗。
须发皆白的他,仰首发出一阵包含天宗境大威势的长笑声,笑声激扬,豪气纵横,飘出丹王峰,回荡在整个太虚洞天上空。
彷佛这一刻开始,黄天宗纠结苦闷已久的心境,终于畅通豁达无比,找回了自我,找回了当初那个叱诧修炼界雄心壮志的自己!
丹王峰的这一阵长笑,惊动了不少太虚道弟子,其他三十多座主峰的大人物们,更是纷纷朝丹王峰望去,神情疑惑不解,有的更是不屑嘲讽。
“丹王峰的黄老怪,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在发什么神经?”
“这个老家伙,修为境界一百多年了,还停留在天宗境二重,简直是我们太虚道甚至是整个修炼界的一大笑话,亏他还笑得这么张扬!”
“黄天宗,当初比本长老晋升天宗境早几十年,现在却被我远远超越,死死地踩在脚下。这个只知道整天埋头炼丹的老怪物,看来此生就永远停留在天宗境二重了,下次找他炼丹,倒是讥讽讥讽他,找点乐子!”
太虚道的大人物们,被黄天宗这一阵豪气飞扬的长笑打扰,各自的想法和反应不一而就。
他们还不知道,就在这一刻,太虚道的老好人、神级炼丹师、只会炼丹的黄天宗,已经发誓从此闭门谢客,不再替外人炼丹,要潜修突破,挣回一口气,赢得真正的尊严了。
这些太虚道的大人物们,要是知道以后少了一个免费的、任劳任怨的神级炼丹师的服务,现在就肯定就纷纷跑出去,找黄天宗千劝万劝,以大义,以整个太虚道来逼迫免费的神级炼丹师打消这“自私自利”的念头了。
只不过,他们都享受黄天宗的免费炼丹服务惯了,也习惯了老好人的大公无私、任劳任怨,以为一切都没改变。
大人物们心里甚至还在盘算着:“嗯,过两天就去找黄老怪让他给炼十几炉凝脉丹,我那孙儿正在冲击第三十二条周天奇经呢!本长老自己也好不容易攒了一两炉渡厄丹的天材地宝,让老怪顺手也给了炼了,我这修为遇到瓶颈,等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