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为诚才十九岁的样子,比经常到鹤场玩耍、喜欢装老成的正太岑为真大了几岁,只有天士境八重的修为,但是一手寒冰真气凝练得非常精纯。
这时他听从岑破虚的安排,跳出近战圈子,拿出了冰玉寒弓,朝裂土人熊射出一枝枝挂满冰霜的箭枝,每次射中巨熊,恶熊就被一股寒气冻得行动速度为之稍微一减,气得这头裂土人熊哇哇大吼不已。
除了岑破虚和岑为诚,他们还有两个实力不俗的守护者,一个天士境后期,另一个天师境初期,境界和两侯府公子差不多,但身上的装备就差多了。
两个天师境,再加两个天士境后期,要猎杀这头二阶巅峰的裂土人熊本来是很难的,因为人熊的皮太厚了,简直像穿了一层坚硬的厚板甲,寻常名器都难以伤到它的筋骨,而且一旦挨上人熊一掌,那可就是重伤。
但是,岑破虚手中那把绿气氤氲的长剑,似乎很不简单,每次剑身罡气暴涨,就会绿光大盛,绿的刺眼,刺中裂土人熊,都会让这头凶猛的巨熊憋屈而痛苦地咆哮大叫,很有可能是可以克制这头土系二阶灵兽的。
“我来之前,就做了详实的情报信息搜集,这裂土人熊可以算是天荒森原外围边缘最强大和可怕的凶兽之一了,但是它不像其他灵兽一样或者群居,或者至少三三两两行动,而是领域观念非常强烈的地霸,方圆近千米以内,都不容许有其他野兽出没!它这种霸道、独居的特性,正好适合我们猎杀,我有这把特意打造的龙瞑木系极品名剑,压制住这头二阶巅峰的灵兽,人熊的首级,足以让我们在试炼中脱颖而出,夺取前三,根本不在话下!”
岑破虚镇定地适时跳开,避开身下爆裂而出的土石尖刺,他的话让两个本来很惊慌的守护者随从,也很快地安心下来。
“是啊,五年前大哥也不过是猎杀到一头二阶巅峰的凶兽,才夺得那次试炼的第一名而已,这次我们兄弟联手,却是要创造更辉煌的记录!”手持冰玉弓的岑为诚,更是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这头可怕的裂土人熊倒在他的箭下一般。
镇北候府历史上的天荒试炼,几乎没有子弟能够猎杀到三阶的灵兽,能狩猎二阶巅峰的猛兽已经是非常出色了。
这岑破虚城府很深,平日里在侯府内也是很低调,沉默寡语,专心修炼,所以名气远没有岑方震、岑皎月和岑破妄他们大,但是现在的他,给岑毅天的感觉,却是比岑方震和岑破妄更为可怕、难测。
啪地刺穿骨皮的声响格外响亮,岑破虚抽剑击退,裂土人熊胸前绿芒还在闪烁出,一股浓浆熊血像喷泉般猛地喷泻而出。
裂土巨熊吃痛大吼,人立而起,灯笼般的双瞳充满了恐怖的的血色,它巨大的双掌像两个大磨盘般疯狂横扫,平地起了一阵血腥狂风,气势骇人。
人熊的疯狂暴走,顿时让那名天师境的守护者,以及另外那个天士境的随从措手不及,被磨盘滚过的熊掌巨力扫中,顿时骨骼碎裂,惨叫声中皮球一般滚飞而去。
“两个废物!为诚不用管他们的死活了,你瞄准这头发疯的狂熊脚步射击,我刚才一剑已经刺穿了熊瞎子的心脏,它疯狂不了多久了!”
岑破虚一脸的冷漠,根本不理会那两名守护者的生死情况,眼中的光芒却是明显地热烈起来。
“是,三哥,斩杀这头人熊,说不定我们比二哥的战绩还高了!杀了人熊,再根据大哥提供的秘图,寻到那灵草谷,我们这次试炼的收获,就可谓是无比丰厚了!”岑为诚年轻,更是兴奋,同样懒得理睬气息奄奄的守护者,拉弓狂射不已。
那两个守护者随从,都是镇北候府一品堂的高手,负责在天荒试炼中照应岑氏子弟,但很多这样的守护者,却是根本得不得尊重,眼前的一幕,就可见其中之一斑。
在私底下,他们这几个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会有自己的称呼,岑方震是大哥,岑破妄是二哥,岑破虚是三哥,岑为诚自然是老幺了,这也体现出了他们四兄弟的团结。
就在这时,那岑破虚却忽然脸色大变,似乎察觉到什么,大声惊呼道:“四弟小心,有人偷袭!”
“什么?谁敢偷袭我们兄弟……”
被警告的岑为诚错愕之下,刚要有所反应,却是痛声大叫,他话音未落,两道闪电般的可怕箭影分别贯穿了他的双臂,巨大的力量更是将他的身躯带出二十多米,直到连人带箭被死死地钉牢在那株高耸入狱的古老大松树的巨大松根上,松针震落如雨,可见这两箭力量之大,惊世骇俗!
异状忽生,那岑破虚反应着实不慢,忽然一个急速转身,绕到暴走中的裂土巨熊的侧面,避过射向他的夺命三箭,咄咄咄,三支气势如虹的铁箭顿时落在了人熊厚如板甲的躯体上,发出击穿了钢板的闷响!
这三箭没有射中反应极快的岑破虚,却被裂土人熊全盘笑纳,铁箭竟然撕破了人熊那强悍到极点的皮甲防御,深深地没入人熊长毛之下,有一些血浆顺着还在剧烈颤动的箭杆流了出来!
人熊双瞳如血,疯狂咆哮,变得更加可怕,像一团恐怖的黄色暴风追杀撤退中的岑破虚!
“哪位朋友?在下镇北候府岑破虚,和小弟岑为诚,正在参加我岑氏的天荒试炼,请阁下高抬贵手,日后必定感激不尽!”
后有裂土人熊的疯狂追杀,岑破虚一边飞掠躲避,一边鼓荡真气朗声喊道,显得很有城府和风度,远不像岑破妄那家伙动辄就暴躁大吼大叫的样子。
镇北候府的名头,在大周皇朝北疆大地上,是很管用的,岑破虚以为道出自己的身份来历,就能吓退那藏匿暗中心生贪婪的冒险者。
不过这次,他们却是料错了!
“八公子,十九少爷,你们好生的威猛啊,竟然刚进入天荒,就敢猎杀这头二阶巅峰、杀人无数的裂土人熊!我听说,你们要在试炼中对付二小姐和我,很不好意思,你们现在被我遇上了……”
射箭偷袭,一举废掉岑为诚战斗力的,正是岑毅天,当下他哈哈一笑,身影从几株枝繁叶茂的老树背后闪了出手,手中的玄铁精弓却是瞬间又被拉成了满月,咄咄地箭影如流星般脱弦而去,犹如追魂摄魄生死符朝岑破虚射去。
岑毅天毫不留情,箭箭如电,弓弦崩响间,只见岑破虚险象环生,要不是有那头裂土人熊死追着他,这位胸府深沉的侯府八少也是中箭落地了!
“岑毅天,是你!你好大的狗胆,竟然以下犯上,伤害主人,简直罪不可赦,万死不足以洗刷你犯下的大罪!”
被铁箭钉死在巨大松根上的岑为诚,看到偷袭者原来是岑毅天这个侯府的小奴才,他大哥岑方震的眼中钉,这次试炼他们打算害死的目标,自然是震惊之后,显得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了。
岑为诚一边惨叫中挣扎,想抽出钉在他双臂上的铁箭,一边朝岑毅天恶骂。
在武神大陆,尤其是注重尊卑有序的大周皇朝,奴才、下人不过是主子的私人财产,连生死都不属于自己,就是律法礼仪上,都是绝不容许奴才违逆和冒犯主子,敢这样做的,都将是凌迟死罪。
岑破虚、岑为诚万万想不到,他们还没有对岑毅天和岑皎月下手,就先被忽然冒出来的岑毅天偷袭摆了一道。
岑毅天虽然已经自赎奴籍,名分上不再是镇北候府的奴才,但是在岑为诚他们的眼中,岑毅天却依然不过是一介贱奴,是依附在侯府混饭吃讨生活的蝼蚁而已,现在这贱奴胆敢以下犯上,伤害他们,自然是万死难赎其罪,罪恶滔天,无法原谅的。
“好一个恶奴!原来二哥所说的关于你的事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我不太相信。岑毅天,你目无尊上,忤逆、伤害主子,破坏天荒试炼的正常进城,无论哪一条,都足以治你的死罪!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自赎的机会,利用你高明的箭技,助我们猎杀这头二阶巅峰的裂土人熊,事后我可以不去向家族报告你的恶行,你好好想想吧……”
岑破虚对岑毅天的突然偷袭,也是痛恨愤怒异常,但他善忍,城府很深,还是暂时压制住了怒火。
岑毅天的飞蝗一般激射而来的箭影,让岑破虚胆战心惊不已:“丝毫没有停滞的连续拉弓,精准无比的锁定,可怕之极的破坏力,我以前怎么在侯府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神箭强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方震大哥这次是走了一步糊涂棋了,没能收揽此子,还将其往死里得罪,想象一下,以后要面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岑毅天,我就心神不定啊……”
嗷!
人立而起的裂土巨熊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拔起一棵大树,尘土漫天飞扬,然后就将其当作巨矛一般轰然掷向前面的岑破虚。
这头四五米高的可怕巨熊,经过这一阵疯狂暴走之后,气力开始大幅下降,心脏那一剑令它变得越发虚弱,鲜红如血的眼瞳,光芒也开始涣散起来了。
它似乎知道自己不行了,于是独臂拔出大叔扔出,想做最后的一搏!
“这人熊不行了,不能让岑破虚和岑为诚得到!”
岑毅天看到裂土巨熊开始步履蹒跚,嘶吼疲软无力,知道这二阶巅峰的猛兽灯枯油尽了,他心中一急,崩崩弓弦连响,箭飞如雨,同时也朝裂土人熊和岑破虚的方向飞掠而去。